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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舟愣住,摸著耳朵的手緊了緊,下意識地去聽隔壁的聲音。
隔壁雅間裡,虞眠眼眶泛紅:「阿州,那日你約我前來,為何不在?」
路上,她在進酒樓前被行人撞了一下,神智便開始恍惚,身體也無端地起了一些羞恥的渴望。
她強撐著精神,來尋自己的,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便以為走錯了房間,迷迷糊糊中敲開了隔壁的門。
並且鬼使神差的把隔壁的那個人當作了胡言州,一夜荒唐。
胡言州眼神不自然地閃了閃,他看著虞眠,開口答道:「我臨時有些急事,回來見你不在以為你沒來赴約,你那晚最後去了哪裡?」
中了那種藥,到底去了哪裡,便宜了哪個狗男人。
都怪娘親,非要他回去一趟,說是提前打聽到了殿試的結果。
他得知自己拔得頭籌是狀元,一路欣喜若狂趕回來,卻沒見到本該等在房裡的人。
狀元名頭忽然就沒那麼令人開心了。
房間裡霎時一靜。
隔壁的江舟揚了揚唇,有意思,這位狀元郎看似解釋了自己為何沒有來,最後卻著眼於虞眠那晚去了哪裡。
見人不在,當然是回府了,為何會問那一晚去了哪裡?
除非胡言州確信虞眠沒有回府,甚至於無法回府。
江舟握住茶杯,小口喝著,心道也不知所謂的京城第一美人有沒有腦子,能不能反應過來。
下一瞬,便聽到虞眠啞聲問:「我當然是回府了,你覺得我會去哪裡?」
「我聽傳言說你…」
「傳言不可盡信,我並沒有被人擄走。」沒等胡言州把話說完,虞眠打斷了他的話,神情黯然。
她看著胡言州有些閃躲的眼神,想起自己那一晚的失控,心底冰涼。
胡言州神色一僵,起身想摟住她,虞眠仍舊如往日那般,輕輕躲開。
他心頭驟然一怒,卻還是耐著性子道:「虞眠,今晚不回去了吧。」
溫文儒雅的少年,青梅竹馬的心上人小聲哄著。
虞眠心底卻隱隱作痛,因為自己方才那一閃而過的猜測。
她攥了攥手指,低聲道:「對不起。」
一聲似是而非的拒絕,讓胡言州臉色難看起來。
他眼底閃過一絲陰鷙,語氣哀傷道:「往日你總說不可逾矩,總是恪守禮節,我都答應你,可是你也答應了殿試之後便於我修百年之好,虞眠,你到現在還不願意嗎?」
他們兩家是鄰居,胡父是戶部侍郎,而虞父是戶部尚書,有著近水樓台之便,胡言州早早便對虞眠起了心思,這麼多年一直謹慎應對,才哄得人一心相許,如今卻不知便宜了哪個狗男人,虞眠還是拒絕他。
這怎能讓他不氣。
虞眠聽了他這話,臉色駭然慘白,她閉了一下眼睛,幽幽道:「我是答應了,但那是答應在你提親之後,在我們成親之後,那一晚,你知情對嗎?阿州,你為何要那麼做。」
為何對她使下那種手段。
如胡言州了解她一般,虞眠對胡言州一樣了解。
只是一些眼神閃躲,神情片刻僵硬,就能堪破掩藏在暗處的真相。
他們明明都走到這一步了,為何就等不及…
胡言州見虞眠語氣篤定,苦笑一聲沒有再否認:「為何那麼做,虞伯父一心想送你進宮服侍聖上,這些年我爹爹多次提親都被拒絕,哪怕是虞伯父知道我成了狀元,還是不答應,我能怎麼辦,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
虞尚書一心想把傾城之姿的女兒送進宮,根本看不上他們胡家,虞眠又總守著規矩,不肯讓他碰一下。
他只能出此下策,想著等生米煮成熟飯,虞尚書就別無選擇了。
沒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惦記了這麼些年的虞眠卻便宜了別人,他好恨啊。
虞眠抬眸看向他:「果然是你,我如今已委身他人,我們緣盡於此吧。」
她落寞起身,比起自己迫不得已失//身,更難過的是造成這一切的人是自己的青梅竹馬。
「虞眠,我不嫌棄你,我都不在意,我可以再去提親,娶你做正夫人,你只要跟虞伯父說那晚是跟我…」
胡言州心裡一慌,抓住了虞眠的胳膊。
「我在意,我嫌棄,嫌棄這樣的你,嫌棄關係走到這一步的我們。」虞眠紅著眼眶,聲音決絕。
她嫌棄胡言州對自己使出那樣的手段,哪怕是為了他們能在一起,她也嫌棄。
冰涼帶著慍怒的語調,讓胡言州忍不住嗤笑出聲:「你嫌棄我?虞眠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你已經不潔,憑什麼嫌棄我。」
說著,他手上用力,想把人扯進懷裡。
「放手。」
「虞眠,你這輩子只能是我胡言州的妻子,你怎能嫌棄我。」
「胡言州,放開,你不要逼我。」
虞眠掙扎,胡言州卻仗著力氣大,直接拖著她往床上去。
隔壁房間裡,江舟握緊手裡的杯子,緩緩起身。
「胡兄,胡兄在嗎?」
敲門聲急急響起,打斷了胡言州的動作,虞眠趁他愣神的瞬間,猛地一推,快步跑到門前。
房門打開,兩人相視一眼,江舟默默讓開身子。
虞眠抿了抿唇,擦了一下眼角的淚光,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