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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舟見她知曉輕重,心裡鬆了口氣:「若有事還是直接去縣衙尋我,莫要再去虞家打擾。」
她跟虞眠畢竟是合作關係,不宜牽扯太多人情。
尤其是老太太,萬一拎不清再坑了她怎麼辦。
「為什麼不能打擾,她嫁給你就是我的兒媳婦,我要幫你看著她。」老太太不以為然。
江舟正了正神色道:「那就不勞煩您了,您不給我添麻煩就成了,還有虞眠有孕的事,是不是與我有關?她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我的?」
想起老太太上次的反應,她心裡實在是沒底,不會真是她的吧。
老太太琢磨了一下,孩子?虞眠怎麼可能會懷孩子?
但那肚子裡的…
「確實是你的。」老太太滿眼認真,壞心的沒有說清楚。
江舟眼睛睜大,一臉震驚:「我是女子,她也是女子,怎麼可能?」
簡直離譜!
老太太慢悠悠地喝了口水:「你覺得不是就不是,做什麼總來問我,問了又不信。」
真是閒的。
江舟下意識地辯駁:「可是兩個女子之間,怎麼可能呢,這不合理。」
虞眠怎麼可能會懷她的孩子呢?
老太太翻了個白眼:「那就不是,既然不信,以後都別問我了。」
江舟:「…」
難不成真的是?
腦子裡晃過這個念頭,江舟兀自搖了搖頭,一回神已經不見老太太的身影,好似憑空消失了一樣。
夜涼如水,她起身長嘆一聲,出了秦家酒樓。
外面的涼風一吹,讓江舟清醒了許多,老太太的話不可盡信,但也不可不信。
她想起虞眠多次提及孩子時的口吻和表情,心裡七上八下的,沒個安寧。
乾脆腳下一轉,去了虞家,再一次夜訪閨房。
虞家,虞眠剛剛沐浴更衣,正坐在梳妝鏡前擦著頭髮。
青絲柔順地垂在肩側,映的她膚白似雪。
窗子在此時被敲響,伴隨著一道已經算是熟悉的聲音。
「虞眠,是我,江舟。」
虞眠手上一頓,攏了攏領口,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帶進幾縷夜風,引得燭火搖晃。
江舟一進門就看到虞眠青絲如瀑,臉上透著絲絲霧氣,如出水芙蓉,就是神色有些冷然。
虞眠抿了抿唇角,淡淡問:「江縣令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得虧她知道此人也是女子,不然每每都深夜來訪,鐵定會被認為是登徒子一個。
問完,她又坐回到梳妝鏡前,輕輕梳理著髮絲,神情平靜。
江舟坐在桌前,盯著虞眠的背影,視線緩緩落到梳妝鏡里,與鏡子裡的人對視。
「虞眠,你除了與我那一晚,真的不曾與別人…」
話雖未說明,但其中深意已經明了。
那就是除了她之外,虞眠還有沒有與別人有過肌//膚/之親。
虞眠手指微頓,繼續梳理著頭髮,低聲道:「江縣令以為呢?」
江舟默然,好一陣才回答道:「我覺得你沒有,所以孩子是我的嗎?」
虞眠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身來深深看了眼江舟,語調淡漠地重複道:「江縣令以為呢?孩子是你的嗎?」
既然知曉她不曾與別人有過那樣的接觸,日子又符合,還能是什麼可能?
「可我們都是女子?你不覺得這是天方夜譚嗎?」面對虞眠的反問,江舟直接開門見山。
虞眠垂了垂眸,再抬頭,眼神深沉,似是自言自語道:「是啊,天方夜譚。」
她何嘗不覺得呢?
兩個女子怎麼可能呢,可是除了那一晚她不曾與任何人有過肌//膚/之親。
所有的身體反應也是從那一晚之後,時不時的有嘔吐感,遇到江舟會心神不寧,稍有接觸便神智昏沉。
除了這個人,她想不到別的可能了啊。
話說到這,兩個人齊齊沉默起來。
「虞眠,我們這個月便成親吧。」江舟忽然開口,語氣堅定。
虞眠眼神輕閃了一下,手指捏著棉帕繼續擦起頭髮:「好。」
算起來也三個月了,該顯懷了,早成親也好。
話音一落,房間裡又是一陣沉默。
虞眠擦好頭髮,站起身看向江舟:「夜深露重,江縣令不回嗎?」
「我今晚想留下來。」江舟理直氣壯,目光清明。
虞眠神情一愣:「留下…嗎?」
也不是不可以…
江舟點頭:「我現在就回去沐浴更衣,你等我,很快的。」
她跟會飛一樣,虞家離縣衙也不遠,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很快就能往返。
虞眠沒有吭聲,目送江舟離去,房門輕輕一帶,虛掩著沒有反鎖。
路上,江舟的心情有些複雜。
萬萬沒想到孩子真有可能是她的,身體的異樣也還沒搞清楚,那她們就更應該多相處了。
她如今仿佛置身謎團之中,虞眠有孕,皇帝寬宥,秦掌柜和李護衛相隨,南玉縣的這趟渾水…
意外的是,她好像並不反感,反而很好奇,好奇這些謎團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尤其是她與虞眠之間,那些身體的異常因何而起?
虞眠的心情也很複雜,她本來期待與青梅竹馬終成眷屬,卻陰差陽錯與江舟有了魚水之歡,還懷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