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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縣丞想不通,又實在是心疼自己丟失的那些金銀之物,一著急上火直接病倒了。
待到初八那天,他才強撐著精神來到秦家酒樓,恭賀新任縣太爺的大婚之喜。
看到江舟,曹縣丞忽然心生異動,有沒有可能是這位新任縣太爺的手筆呢。
他越想越覺得不踏實,以至於在敬過酒後就託病離席,結果才剛出酒樓就被人給綁了起來。
李護衛朝自己帶來的親衛打了個手勢,一眾下屬便默契地堵了曹縣丞的嘴,把人打暈抬走。
有著同樣遭遇的還有楊主簿、王捕頭,以及摩鰻志。
四個人都被五花大綁,先後抬進了秦家酒樓後宅的一個廂房裡。
曹縣丞最先醒來,一睜眼就看到另外三個熟悉的面孔,他張了張嘴,卻發現嘴巴被堵得嚴實,一時心急又昏了過去。
同時,這幾人的府上也都被暗中包圍起來,只許進不許出,嚴密的連一隻麻雀都飛不出去。
傍晚,秦掌柜給虞師爺宣讀了陛下緊急召其回京的聖旨,一行人先送別了虞師爺夫婦。
虞師爺淡定點頭,上了馬車後,臉色一變:「夫人,你說陛下才剛貶了我,怎麼又突然召我回京官復原職了?」
虞母枕著他的肩:「聖心難測,只是苦了眠兒,要獨自一人待在南境,也不知何時能回京與我們團聚。」
虞師爺看了眼外面護送他們的人,寬慰道:「眠兒哪裡是一個人,不是還有江舟那小子嗎,老夫觀望了這麼些天,心裡有數,夫人就放心吧,那小子還算靠譜。」
話雖這麼說,但他心裡卻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也不知女兒何時能回京。
目送馬車遠去,江舟看向面前的三人:「勞煩娘親您現在就去東島救人,等您把人都帶回來,我和李護衛便揚帆出海,至於近仙樓和南玉縣的東島人,就交給秦掌柜費心了。」
秦初有密詔,還有尚方寶劍,可以調動平蠻州駐兵,還可以先斬後奏,留守南玉縣沒有問題。
老太太一聽,頓時飛身而起,半空中響徹她的聲音:「最多一個時辰,老娘就能把人全都給你帶回來,你們就等好消息吧。」
秦初和李護衛直接看呆:「老太太真是武功高強啊。」
江舟臉上一派平靜:「小場面,娘親她在武學上的造詣早已出神入化,非常人所能比。」
這老太太可是三百歲的老妖怪,哪裡是常人不能比,根本就不是人啊,是神獸。
安排好一切,江舟面色鄭重地看向秦初,拱手道:「下官還有個不情之請,想拜託秦掌柜。」
秦初料到她要說什麼,直接答應道:「江大人放心,我可以保證令夫人的安全。」
江舟呆了一下,連聲道謝。
秦初沒有客氣,含笑點頭。
喜歡是什麼,大概就是對一個人有了保護之心,想護著她,希望她一切都好。
秦初也曾對一個人有過那樣的心情,甚至恨不得以命換之,用自己的命來換她心愛的人一生順遂。
可惜,彼時的她沒有那個能力,如今連機會都沒了。
以己度人,秦初自然明白江舟對虞眠的牽掛,當下就把皇帝派來保護自己的人調出一部分去了縣衙,只有一個目的,保護虞眠的安全。
江舟這才放心登了船,出兵東島。
縣衙後宅,虞眠沒有掀自己的紅蓋頭,坐在床前等待著。
等到月上柳梢頭,等到朝陽升起,終於等到了她期盼的腳步聲響起。
略帶急切的腳步,進門之時帶進來一股冷風,空氣中隱隱泛著肅殺之氣。
虞眠用力攥緊自己的嫁衣:「江舟-」
「是我,我回來了。」
隨著一聲充滿笑意的回應,虞眠眼前陡然一亮,紅蓋頭被掀起。
眼前的人一身黑鐵鎧甲,眉眼帶笑,凌亂的頭髮訴說著這一路的風塵僕僕。
江舟也正含笑望著虞眠。
略施粉黛的臉上,因為一夜未眠帶著些疲憊,顯得臉頰更為白皙,雙眸中盛滿了驚喜。
虞眠倏地起身,因為久坐,腳步有些不穩。
江舟及時伸手擁住她,低聲笑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虞眠緊緊抱住她,眼眶倏然湧起淚光,聲音也難掩慶幸之後的顫抖:「嗯,回來就好。」
此戰他們打了東島一個措手不及,沒給東島人轉移的機會,也沒有讓大火圍城再次上演,事情如預料中那般發展,一切順利。
隨著大軍得勝歸來的,還有那些被擄走多日終於活著回來的百姓,南玉縣在短暫的震動之後,陷入一片喜氣之中。
兩人相擁許久,江舟拍了拍虞眠的背:「是不是一夜沒合眼,累了吧,我摟你睡會兒。」
虞眠擦了一下眼角,微笑點頭:「好。」
兩個人都是徹夜未眠,很快就睡了過去。
再睜眼,她們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門外,老太太不耐煩地敲著門:「你倆醒醒,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啊。」
虞眠聽到動靜,下意識地蹙了蹙眉,有些複雜地看向江舟。
江舟頓時心頭一緊:「怎麼了?」
不會是這個時候後悔了吧,這個女人不能在這個時候給她那麼沉重的打擊吧。
虞眠抿了抿唇,遲疑片刻道:「照你所說,修真無歲月,隨便打坐一下就是幾年,我想著就這麼離去,爹娘肯定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