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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成親之後, 按照禮數,該喚娘親的自然會喚娘親。
江舟笑笑道:「虞小姐向來禮數周全,我自是知曉的,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並沒有說你失禮的意思。」
虞眠掃了她一眼:「江縣令當真這麼以為才好。」
江舟笑著反問:「虞小姐以為我在撒謊嗎?」
她目光沉靜,不似敷衍,顯然是當真以為虞眠不會失了禮數。
虞眠垂了垂眸,莞爾一笑道:「江縣令今晚要留宿嗎?」
江舟看著面前的人語笑嫣然, 微微眨眨眼:「你想試一下?不等成親了?」
她有些警惕地盯著虞眠的臉頰, 畢竟這個女人很少主動配合,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會又挖好了坑等著她呢吧…
「試一下麼?也未嘗不可。」虞眠輕嘆一口氣,語義不明。
醫書上說, 三個月之後, 便可…
那一晚至今, 早已滿三個月。
江舟聞言一愣,目露狐疑,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麼配合?
這麼想著,她還忍不住看了一眼緊閉的門窗,外面黑沉沉一片。
大晚上的哪有太陽。
似是察覺出了她的疑惑,虞眠淡淡喝了一口茶:「江縣令不必多想,我只是不喜歡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這種事情落在誰身上都會想要解決的,是為了正事。」
身體失控,心神難以自禁,沒有人會樂意自己被不知名的東西支配。
她也不例外。
江舟緩了一瞬,也端起茶盞喝了幾口,否認道:「我沒有多想,我跟你一樣,也想早日解決這個問題。」
誰不是為了正事啊,除了正事還能是別的嗎。
說完,她看了一眼虞眠仍舊平坦的腹部,嘆口氣道:「不然還是再等等吧。」
她又不是什麼色中餓鬼,雖然說是為了弄清楚失控的問題,也宜早不宜遲。
但萬一傷到了虞眠,她怕虞師爺知道以後拿鞋底把自己掄死。
虞眠詫異地看了江舟一眼,察覺到到那道落在自己腹部上的視線,抿了抿唇:「那便等成親之日吧。」
莫名的,她暗自鬆了一口氣。
雖說是為了弄清楚失控的原因,但要和眼前這人再有那麼一次,虞眠心裡難免是緊張的。
江舟張了張嘴,默默咽下嘴邊的話,其實她是想等孩子出生以後,再來試這種事。
但看著虞眠好像挺著急的,那就等成親吧。
所以,江舟看向虞眠:「那我今晚還要留下嗎?」
不為正事了,還要留下嗎?怎麼感覺有些奇奇怪怪的呢。
桌對面,虞眠慢悠悠地起身,拿著梳子坐到床邊散開長發,漫不經心道:「江縣令想留便留。」
江舟皺眉,這個女人總是不喜歡明說,想不想讓她留下來,直言就好啦,非要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讓她猜。
哎,女人的心思真難猜。
她想了想,正色道:「我覺得你可能不需要我,但孩子大概是希望我留下來的。」
這麼說沒問題吧。
給虞眠留夠了餘地和台階,她可真機智。
虞眠勾了勾唇,把玩著手裡的木梳:「江縣令覺得是怎樣就是怎樣。」
夜深了,床上的人不知何時已經熟睡,安心,舒服。
次日,天空飄起了細雨。
細細密密,沒有一點氣勢,落在臉上,輕柔,潮濕。
虞府的馬車停在了秦家酒樓外的馬路對面。
江舟撐著傘,伸手扶了虞眠一把,動作自然又仔細。
「我是看你懷有身孕才扶你,我來撐傘。」
她有些彆扭地解釋了兩句,就連眼神也不自然起來。
江舟微微挑眉,不明白自己這欲蓋彌彰的心情從何而來,蓋?
蓋什麼?沒什麼好遮掩的,她對虞眠坦坦蕩蕩好嗎。
虞眠沒有作聲,默默彎了彎唇,眼底的情緒深深淺淺,意味不明。
守在酒樓門前的李護衛一看見她們便迎了上來:「江大人,虞小姐,快裡面請。」
江舟收起雨傘,進門的時候見有台階,下意識的又扶了虞眠一把。
「我去給秦大掌柜送請帖,你去找娘親說一下成親的事。」
「好。」虞眠點點頭。
二樓雅間,秦大掌柜秦初站在窗前,看著相扶走進來的兩人,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隨後她想到什麼,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江大人,請坐。」秦初笑著開口,眼神打量。
她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情,但這件事情好像是別人的私事,問起來不免有些失禮。
但若不問吧,又委實覺得不解。
江舟拿出兩張請帖,恭恭敬敬遞過去:「婚期定在這個月末,還請秦掌柜和李護衛一定大駕光臨。」
這下可以交差了。
她和虞眠都成親了,辭官的理由就敷衍過去了吧。
至於今後會不會和離,何時和離,那就是她們自己相處的問題了,就算是皇帝也不會過問吧。
收好請帖,秦初的眼神閃了一下,請她還可以理解,連帶著李護衛一起?
李護衛如今掩藏身份,只是一個普通的護衛而已,看來這位江縣令已經察覺出了什麼。
是個聰明人。
「江縣令此來不只是為了送請帖吧。」
見江舟沒有告辭的意思,且神色凝重,秦初主動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