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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裡腹誹幾句,江舟滿意地離開,回到縣衙見到虞眠,她才想起自己又忘了問老太太那個問題。
就是虞眠曾問過她的:失憶前的自己為什麼要女扮男裝考科舉,簡直多此一舉。
虞眠正坐在美人榻上,一雙眼睛淺淺睜著,手裡拿著一本書。
見江舟進門,她不自覺地扯了一下衣裙,坐穩身子:「今日回來得好早。」
看日頭應該剛下衙,很不像這個人夜夜晚歸的風格。
江舟聽了她的話,眸光極快地閃了一下,回來這麼早,當然是擔心虞眠的安危。
但這種話必然是不能說出來的,不然這個女人肯定會取笑她。
江舟挑了挑眉,笑笑道:「衙門無事,所以下衙就回來了。」
虞眠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輕聲問:「江大人既然閒來無事,要不要出去走走?」
有些事遲早要說,況且也不需要瞞著,既然不需要瞞,那就沒什麼好避諱的了。
「好啊,我正想出去走走。」江舟笑著應下,很快去換了一身常服來。
兩人相攜出府。
初夏的傍晚,涼風徐徐,吹得人心神舒暢。
迎著晚霞,虞眠微微在前,江舟落後半步跟著,時刻警惕著。
可以說是做到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虞眠望著漫天晚霞,唇角悄悄勾了勾,信步走在正陽街上。
來到茶樓,江舟抬頭望了一眼匾額上清瘦有力的四個字,問道:「洛神花茶這四個字是你寫的嗎?」
「是。」虞眠答。
「寫得很好看,比我的字好看多了。」江舟由衷地誇讚。
她雖然失憶了,但很多習慣仍然在,提筆就知道字怎麼寫,但頂多稱得上一句端正規矩,沒什麼筆鋒,不像虞眠的書法造詣,已經自成一派。
看著目露讚賞的人,虞眠彎唇笑了,沒有接話茬:「進去坐。」
她見過江舟的字,確實不如她,但方方正正也很悅目。
此時正是傍晚,出乎江舟意料的,茶樓里的人並不少,反而坐滿了大堂,二樓雅間也時不時有人進出。
稍一留意,她看出了其中關鍵。
茶樓不僅有各式花茶,還有各色糕點,到了飯點還贈小菜。
都是些涼拌小菜,分量小,但看著精緻,味道應該是極好的,不然也留不住人。
她在心裡感嘆了一下虞眠的商業頭腦,正要再夸兩句,就愣在了原地。
二樓的雅間門外,目光的正前方,虞眠的面前,走過來一個老熟人。
「眠兒,多謝你收留了我,我一定好好幫你打理茶樓。」
老熟人是江舟曾經在翰林院的同僚,也是和她同科的狀元郎,胡言州。
虞眠點點頭,讓開半步,露出江舟。
胡言州眼神一黯,又堆起滿臉笑容:「江兄,久違了,你別多想,我跟眠兒之間只是普通故交,胡某落難於此,幸得眠兒收留,才免於露宿街頭,你千萬別怪她。」
江舟很想笑笑,但實在笑不出來,便也學著虞眠點了點頭。
聽聽這話說的,還讓她別多想,一口一個眠兒的,是生怕她不多想吧。
可惡,手有點癢了,想以暴制暴怎麼辦。
虞眠掃了她一眼,沒有理會胡言州,直接推開雅間的門走了進去。
江舟緊隨其後,心裡堵得厲害。
她故意用力關上房門,深吸一口氣,才努力揚起一個微笑:「真巧啊,胡言州竟然也來了南玉縣,還在茶樓里做事。」
早知道不幫這個女人的茶樓扯大旗了,趁早倒閉完事。
虞眠面不改色道:「對啊,太巧了,
江舟嘴邊的笑意差點撐不住,這個女人不解釋點什麼嗎,就這麼一句?
她們可是已經拜堂成親了,還相處不錯的樣子,甚至不打算和離了。
怎麼就在這個當口冒出了個礙事的呢。
江舟很想表現得不在意,但心裡實在生賭,乾脆不吭聲,坐到桌前悶悶喝茶。
過了好一會兒,一杯茶都要見底了,面前的人才緩緩開口。
「他說是胡侍郎犯了事,連累他成為白身,一路流浪才來到南玉縣,為了再看我一眼。」虞眠把桌上的糕點往江舟面前推了推,示意她不要只顧喝茶,也吃點東西。
江舟隨手拿起一塊棗糕:「你信了?他是因為擄你未成,東窗事發還差不多。」
明明是那個王八蛋自己犯了事,竟然都推到自家老爹身上,臉皮真厚。
看來秦大掌柜那邊效率挺快,這就把那父子倆一起給收拾了,不過她怎麼開心不起來呢。
那個胡言州被貶為白身去哪不好,非跑來南玉縣添堵?
虞眠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平靜道:「不信。」
江舟錯愕,不信還把人留在茶樓里,整天一口一個眠兒,一口一個故交的,膈應誰呢?
虞眠放下茶杯,淡定道:「與其費神擔憂,不如把隱患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
胡言州來南玉縣肯定不是偶然,出現在她面前更不是湊巧,既然是有預謀而為之,那便看看對方想謀什麼。
作者有話說:
大家早點睡,明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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