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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淚立馬止住了,更緊地擁抱葉昕,貼著葉昕的臉:“別想了,你別再想了,葉昕,我害怕。”
葉昕回抱白希音,嘆口氣:“始終會有這麼一天,不是麼?”
白希音抿唇,無法回答。
葉昕虛弱地靠著她,又說:“音音,你知道我為什麼想弄清過去的發生的事嗎?”
白希音用力搖頭。
葉昕明明這麼難受了,卻還不願意停止思考。
她收緊胳膊,想岔開話題:“我們進屋,回去休息吧?”
葉昕攥住她的手腕,把話說完:“我不想讓你一個人承擔這些回憶。”
“無論曾經發生過什麼,它們都是客觀存在的,我不回想,不釋懷,你也永遠過不去這個坎兒。”
“音音,你願意與我分享快樂,我也甘願和你分擔痛苦。”
“我承認我的身體很難受,但我想去克服。”葉昕用力呼吸,吸取空氣中的氧氣,“所以,明天我們去診療所,我可能需要魏醫生的幫助,好不好?”
白希音眼眶盈淚,哽咽著點頭:“好。”
第一百二十五章
等葉昕的狀態好不容易稍微調整過來, 夜色已經深了。
白希音扶著她進屋,客廳里的燈還開著,但沙發上沒人,她們沒有碰到徐子青和譚小歡, 估計已經各自回房間休息去了。
葉昕爬樓腳步有些打晃, 在白希音的攙扶下, 用了五分鐘才爬完三層樓。
回到臥室, 她倚靠窗邊的小沙發上休息, 白希音見她這麼難受, 說:“要不就別洗澡了, 躺下睡覺吧?”
“還是稍微沖一下。”葉昕強撐著站起來。
她身上出了很多冷汗,衣服都濕透了, 不洗澡的話心理上和生理上都會不舒服。
白希音過去扶穩她的胳膊:“那我幫你。”
身體難受到顧不得害羞, 葉昕被白希音帶進洗手間,簡簡單單沖了個澡。
然後白希音又幫她胳膊換了藥。
頭太痛了,十分虛弱, 後半程葉昕腦子迷迷糊糊,倒在床上沒過多久就失去意識。
與其說她是睡著了,不如說是當場昏迷。
葉昕睡熟以後,白希音坐在床邊發呆,不知不覺就淚流滿面。
忽然一陣手機鈴聲將她喚醒, 她匆忙抹去眼角的淚水, 回頭朝著聲音來處張望, 見她放在梳妝檯上的手機屏幕閃爍,有人來了電話。
怕吵醒葉昕, 白希音迅速起身, 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拿起手機, 先關閉響鈴,然後才看清來電顯示。
秦聿文。
白希音看一眼床上昏睡中的葉昕,拉開陽台的玻璃門走出去,這才接通電話:“秦隊。”
“白小姐。”秦聿文中正溫和的嗓音從聽筒中傳出來,“襲擊譚小歡和葉昕的嫌疑人已經招供,有人給他一筆巨款讓他綁架葉小姐,除此之外沒有更詳細的安排透露給他。”
“我們根據嫌疑人提供的通話記錄追查,對方號碼沒有登記實名信息,而且已經註銷了。”
白希音提早猜到這些人手腳乾淨,不會留下明顯的線索,所以並不失望。
可隨即,秦聿文又提供給她一條新的線索:
“不過,對方給嫌疑人提供了一個庇護場所,我帶人去暗中查訪過,是玉煌山附近的民宿,明面上和賀氏沒有任何關係,實際是賀東銘手下心腹管理的地下賭坊。”
“上次飛機失事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白希音問。
“白小姐料事如神,黑盒轉運途中有兩個人偽裝成搜救人員試圖搶奪,但沒有成功。他們是死士,被我們控制之後立刻服毒,但有白氏調遣的精英人員參與修復黑盒數據,我們已經查明了失事原因。”
“當日檢修那趟航班的負責人回家途中遭遇襲擊險些被人滅口,我派過去的警員保下他,如今人正在局裡接受調查,據目前已得到的審訊記錄來看,背後的確有賀氏操手。”
這麼大的事情,賀氏不敢交給信不過的人干,所以這條線背後指向一條大魚,甚至會牽連到賀氏最大的庇護傘——已經年過九十,位高權重的賀老爺子。
賀氏主營餐飲食宿行業,提供隱藏服務項目促進錢權交易,籠絡了不少達官顯貴,根深蒂固,是C市眾人心照不宣的一大毒瘤。
但賀氏主事之人非常狡詐奸猾,行事周全,滴水不漏,從未被警方抓到確切的證據。
當初的案子秦聿文追了那麼多年,蝦兵蟹將撕下來不少,賀氏核心成員只落網一兩個。
白希音出國七年,一開始目標就十分明確,她深耕餐飲經營,通過和賀氏或合作或競爭等各種方式深入了解,收集了不少警方難以觸及的證據。
在回國之前,她就已經開始實施報復。
半年內,賀氏名下好幾個餐飲公司被低價併購,白希音一個人就吞掉整個賀氏五分之一的資產。
這一次白希音回國,無疑觸動了賀氏的敏感神經。
白希音知道賀氏一定派了人監視自己,所以回國之後並沒有特地搞出太大的動靜,只讓張琸放了幾個釣餌出去。
她頻繁約見律師,又表現出雲淡風輕的模樣,就足以讓賀氏緊張到不行。
得知白希音在調查七年前的案子,賀氏猜到她要翻舊帳,卻並不知道她手裡的證據到底有多少。
從前面幾年白希音的動作來看,她絕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