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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昕給白希音發了一句晚安, 收到回復之後就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閉眼醞釀睡意。
第二天是周四，葉昕上午滿課, 趁課間刷了兩遍試題。
下午沒課，收拾東西準備離校的時候，譚小歡叫住葉昕，問她：“你下午去練車嗎？”
“去。”葉昕回答。
譚小歡態度積極，邀請葉昕：“那你是不是也要到食堂吃飯？要不我們一起吧, 吃過飯直接去駕校？”
葉昕想了想, 她飯後沒有別的安排, 故而沒有提出異議，點頭道：“好。”
得到葉昕肯定回復, 譚小歡似乎很高興。
離開教室時, 她一蹦一跳, 腳步異常輕快。
葉昕腿長卻走得慢一些，與譚小歡隔開兩三步，兩人一邊走一邊閒聊，從天氣聊到娛樂八卦。
譚小歡一直笑吟吟的，不停拋話題給葉昕，五句話葉昕能接兩句，她就特別開心。
她個子小小的，笑起來露出兩個小酒窩，會主動尋找話題，妙語連珠，給葉昕留下開朗熱情的印象。
但譚小歡的開朗和白希音又不一樣，相比於白希音在葉昕面前的放鬆，譚小歡明顯更加緊張。
她小心翼翼，甚至有的時候，給葉昕的感覺過於拘謹，她拋出的話題如果葉昕第一時間沒表現出興趣，她就會立馬揭過不再提。
這樣的相處有距離，但還算輕鬆。
葉昕眼角帶著淺淺的笑，一路走來吸引了不少視線。
但因為她並非一個人，不像往常會有人帶著極為明顯的目的性前來搭話，開口就問她要聯繫方式。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食堂，葉昕選了幾個清淡的小菜，譚小歡偷偷記下，又不敢把自己的心思表現得太明顯，因而兩個菜打得和葉昕一樣，另外兩個菜另選。
她們剛坐下，譚小歡用筷子頭戳戳葉昕手背，示意她往那邊看。
葉昕扭頭，一眼便看見白希音。
白希音手裡抱著一個食盒，跟同學一塊兒找地方坐下。
她們選的位置距離葉昕不遠，但食堂人多，當中隔了兩桌，視線被擋掉大半，白希音沒有發現葉昕。
葉昕看得有點出神，譚小歡說了句什麼，她沒聽清。
直到譚小歡喚她：“葉昕？”
“嗯？”葉昕轉回視線，“什麼？”
譚小歡眨眨眼，重複剛才說的話：“剛才那是大二的白希音白學姐吧？”
“唔。”葉昕沉吟。
譚小歡接著說：“學姐家世好，人又長得漂亮，還很有才華和藝術天賦，她只要參賽就能得頭名，你說人怎麼能這麼優秀？簡直跟星星一樣。”
葉昕往嘴裡送一口熱菜，聞言看眼譚小歡：“優秀的人背地裡一定付出很多汗水和努力。”
沒有哪個人是生來就優秀的，容貌和家世或許是上天賦予，但獲得的榮耀和需要承擔的責任成正比，白希音因為她無法選擇的家世和背景，而失去了作為一個獨立的人本該享有的自由，遠沒有譚小歡仰慕的那樣光鮮。
但這些話，葉昕沒有必要告訴譚小歡。
譚小歡一臉感慨，附和葉昕：“你說得對。”
用完餐，葉昕端著餐盤站起來。
相隔兩桌的白希音似有所感，扭頭看見葉昕，頓覺驚喜。
她嘴角的笑沒來得及浮現，坐葉昕對面的譚小歡也端著碟子起身。
不知是不是食堂地面沾了油，太滑了，譚小歡剛邁開腳步就險些滑倒，下意識發出一聲尖叫。
葉昕眼疾手快扶一把她的胳膊，餐碟里的油潑出來，弄髒葉昕的衣袖。
譚小歡驚慌失措，感覺自己闖了大禍，匆忙放下餐碟，手忙腳亂地找出餐巾紙，替葉昕擦手。
葉昕口中說著沒事，從譚小歡手裡接過紙巾，捂住被油潑到的地方。
兩人指尖相觸，譚小歡觸電似的收回手，同時，臉頰到脖子全部紅透。
葉昕以為譚小歡只是為突然發生的意外感到窘迫尷尬，並未多想，提醒她小心一點，然後重新端起餐盤，與譚小歡一同離開。
“希音？”左邊的女生喚回白希音的注意，“你在看什麼呀？飯菜都涼了。”
白希音握緊刀叉，嘴角繃得很緊，臉上是周圍人從未見過的表情。
她從遠處收回目光，調整情緒，垂下眼瞼挑起食盒裡精煎細制的牛排，小聲說：“沒什麼。”
舍友們不相信，剛才問話的女生笑嘻嘻地說：“你這兩天上課都經常走神，跟你說話也總是聽不見，是不是有情況啊？”
白希音唇角抿出不帶情緒的禮貌微笑：“如果我有情況，你們會不知道嗎？”
“也對。”女生們哈哈笑開。
出了食堂，譚小歡還在一個勁向葉昕道歉，葉昕朝她擺手：“只是意外啊，沒關係的。”
地面的確很滑，誰能保證自己走過一定不摔跤？人沒傷到就很好了。
“那你的衣服我幫你洗吧！”譚小歡想做點什麼減輕負罪感。
“真的不用。”葉昕搖頭拒絕了，“如果你真的很內疚，那你陪我回去換件衣服吧，我沒住學校宿舍，在外面租了房子，走過去大概十五分鐘。”
譚小歡毫不猶豫點頭：“好，我陪你去！”
葉昕帶著譚小歡來到自己住的地方，請譚小歡在樓下長椅坐會兒，稍微等她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