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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利使人瘋狂。」男人嘆道,「記得替我收屍。」
氣氛一時凝滯,犬大將完全不想理他後面這句話。
雅也卻不再理會他的反應,對身後待命的山室瞭吩咐道:「你帶著琥珀從神社那邊走吧,一定要保證琥珀的安全。」
山室瞭略有猶豫,最後還是低頭應「是」,然後帶著沉睡的琥珀前往神社所在的方鳴山。
狼犬想要說什麼的樣子,可是想想男人本來就受到契約反噬的緣故活不久了,只好低聲安慰道,「放心吧,琥珀會好好的。」
「我知道,他會好好長大的。」此刻的男人眼中還是溫暖的笑意,像是已經能看見成長為獨當一面的大人琥珀。
一人一犬在殿內靜靜等待,明滅不定的燈花飄飄搖曳,昏黃的火光映照得他們牆上的影子張牙舞爪的。
不多時,外面傳來了甲冑相碰的齊整聲音。
「我們出去吧。」雅也已經調整好了狀態,滿面嚴肅地抬頭起身,身後跟著銀灰毛髮氣場全開的犬大將,像是要上戰場的將領。
他們確實是要上戰場了,獨留殿內的燈花一聲輕微爆鳴,炸開了。
殿外,著深紅色水乾的人站在最前面,身邊站著水影,身後是排列整齊蓄勢待發的甲冑隊伍。但是雅也知道,真正的主力是藏身與黑暗中的那些忍者。
「啊,」深紅色袍服的男人道,「是大人啊。」
「悠太郎。」雅也語調平靜叫出了面前這人的名字,不帶一絲驚訝或憤怒。
「夫人的事,」紅袍男人故意頓了一下,「在下深感抱歉。」隨後一手捏合小扇,做出了深鞠躬的樣子。
雅也這才有一絲怒氣,卻又馬上壓制下來,「做這些之前你有想過自己會付出什麼嗎?」
「嗯······這是個比較有價值的問題了,讓我想想······」男人故作想問題的姿態,突然將小扇在腦門上輕輕一敲,「啊——還是很抱歉吶,我忘了。」
雅也對他的回答也不怎麼期待,反倒是身邊的狼犬對著紅跑男齜牙,喉嚨里咕嚕咕嚕發出猛獸的威脅。
悠太郎確實被犬大將的做派嚇了一小下,連忙向後退了一步。後來感覺不妥,又強忍著向對面的人走進了一步。
雅也早知道他是什麼德性,也用不著嘲笑他。
嗒,嗒,嗒,一男子著水影袍服緩慢出現在此處。
「你不是敦史!」雅也感知這人不對,對水影袍皺眉道。
「當然,雅也,」日下部悠太郎搶先道,「那個固執的篡位者早就死了。」
三代水影名為塚原敦史,是刺殺了二代水影鬼燈幻月,繼而得到了霧隱村其他人擁戴以及中御門的肯定才上位的一代梟雄。
聽到日下部的評價,水影袍男子勾起右嘴角,抬起處於水影帽檐陰影處的臉,「夜安,大人。」
雅也眯起眼睛,「藏藏躲躲,不敢見人的苟且之輩!」
「隨便您怎麼說吧。」原來這人水影帽下的臉上還有一副面具,只露出了一隻右眼。
「悠太郎,引狼入室可不是明智的選擇。」雅也不怎麼想理會這個臉都不敢露的人,對日下部教育道。
「能達成目的就好。」紅袍男不怎麼在意這個。
廢話不多說,接著就是包圍戰了。
那些甲冑士兵果然只是來撐樣子的,此時繼續排立在大名日下部的身後,圍攻過來的主力,是已經背叛的水無月分家出來的忍者,還有聽從於那個面具水影袍的。
身為日下部死忠的小宮山一族卻完全沒有出力。
真是,明眼人都知道水無月分家那群腦子進水的沒救了。
雅也也沒什麼精力來提醒這些殺紅眼的仇人們了,他身邊現在竟然只有通靈獸犬大將,還有他的貼身護衛,被稱為「無情二人組」的栗霰串丸和無梨甚八。
而七人眾里的其他人,林檎雨由利作為沙耶的護衛已經被他殺死了,琵琶十藏還有西瓜山河豚鬼都在任務中,通草野餌人跟著山室瞭護送琥珀出逃,剛殺死栗原阿澄得到鮃鰈的鬼燈水月就更不用說了,把持暮水島的鬼燈一族一直是中立派。
種種條件夾雜在一起,本來就受到契約反噬的雅也身上的力量不停地飛速流逝著,在犬大將和串丸的掩護下,儘可能突出重圍。
「最後一次了,串丸,走。」無梨甚八對串丸吼了一句,同時解開飛沫的最後一層——三千梨花。
嘭——嘭——嘭——
梨花般分散的巨型爆炸藝術掩護著犬大將攜帶雅也向海上逃離,而甚八的生命以及他心愛的爆刀·飛沫一同留在了這裡。
日下部一直呆在保護圈的最裡層,跟上來的是面具水影袍。串丸儘可能對他的跟進進行阻撓,儘管收效甚微。
殘月終於衝破了烏雲的桎梏,在萬里咆哮潮汐起伏的海面上,兩組人靜靜對峙。
「你快死了。」面具水影袍肯定地說道。
「你也半死不活呢。」雅也騎在犬大將身上,而犬大將與串丸則緊張地盯著對面的男人。
這男人能殺死敦史是真的很厲害,但是雅也感知到了他身上的不協調。
「真敏銳!」水影袍輕笑一聲讚嘆道,當著對面幾人的面,面具上唯一鏤空的右眼突然變得血紅,三勾玉在其中輪轉。
「木葉的宇智波?!」雅也感知到這個男人肯定不是水之國的,卻沒想到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