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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夏吐掉果核左手從她衛衣下擺鑽進去擰著側腰, 「再提這茬我生氣了啊。」她現在還有些不舒服,早上那股火一直殘存著下不去。
「疼~」易世安掛在她肩頭哼唧, 上揚的尾音像軟乎乎的小狗從腿間蹭過。
沈以夏手上根本沒有用多大勁,聽著她柔柔的聲音心頭一軟, 笑道:「30了還撒嬌,羞不羞啊易教授。」
易世安輕笑,沒反應說沒勁, 配合她又說自己撒嬌。
「我只對姐姐撒嬌。」她抬起頭親了親沈以夏的側臉,「我想吃你的車厘子。」
沈以夏裝作不知道她是想要被投喂,端起果盤遞到她眼前, 「喏,想吃多少吃多少。」
易世安看著她光滑細嫩的臉蛋默了默又說:「想要姐姐餵我, 我騰不出手。」
「我身上又沒有膠水,自己吃。」
易世安見她鐵了心不餵自己把視線轉到盤子上, 湊上前探頭叼了一顆送到沈以夏嘴邊,「那我餵姐姐好了。」
沈以夏:「……」
看了兩秒咬在牙間的車厘子她偏頭伸舌輕輕一頂,果子滑落到易世安口中。
「算我餵你的。」
貝齒一咬, 甜甜的汁水在口中迸發, 易世安眉目含笑,「好吃。」
沈以夏放下果盤抓了一把在手裡慢慢投餵, 左手拿著另一個盤子幫她接果核。
吃了三顆易世安接過她手裡的盤子端著, 「姐姐吃, 我不要了。」
右手又放到滑鼠上重新瀏覽方案, 「這個項目前期運作起來很麻煩,你那邊人手夠嗎?」
「有沈念呢,資金到位其他的她會想辦法,聖女果基金平時也是她在負責聯繫,很熟悉流程。」
「姐姐對她評價很高。」
沈以夏莞爾,「嗯,高材生,跟我算是大材小用了,說起來還算是你學妹呢。」
易世安想起來當初在第一次見到沈念的時候就是在帝大,臭著個臉攔她。
「又吃醋啊?」沈以夏轉過身跨坐著,雙臂攬上她的脖子。
「沒有。」有這麼個得力幹將在她身邊挺好的。
「她是我資助出來的學生,遇見她的時候是在醫院,穿個藍白相間的校服拿著診斷報告蹲角落裡偷偷哭,我都檢查完了她還在那兒哭,讓紀讕去打聽她又什麼都不肯說,抹掉淚就走了。」
「你去醫院檢查什麼?」
「當時拍戲吊威亞的時候不小心傷到腰了,檢查出來沒什麼大問題,休養休養就好了。」
易世安撫上她的腰按揉,「怎麼威亞老是出問題,你們劇組沒錢買裝備嗎?」
「意外而已,我事情還沒說完呢。」
「嗯,後來呢?」
「紀讕去交錢拿藥的時候又碰上她了,聽見她問醫生能不能先把藥續上。紀讕琢磨出來她應該是付不起藥錢,上去問她需不需要幫忙。大概是實在沒有辦法又剛剛被醫生拒絕,她就告訴了紀讕她需要50萬給媽媽治病,可以的話她什麼條件都願意答應。」
「紀讕打電話跟我匯報的時候知情的護士看出來她衣著不菲又有心想幫,偷偷告訴紀讕沈念是個單親孩子,在市里最好的高中,她媽媽知道自己得了癌症都沒敢告訴她,有天在家裡暈倒了沈念才知道。」
「然後姐姐就幫她出了那筆錢嗎?」
「嗯,可惜拖得太晚了,只是為阿姨爭取了兩年不到的時間。沈念還想著輟學去打工,我讓紀讕轉告她我不需要她還錢,只需要一個能幫我打理公司的人才。她也倒爭氣,一邊照顧媽媽一邊考上了帝大,選專業的時候還跑來問要她讀哪個,她的分都能上。」
沈以夏說到這裡失笑,「我那時候不過想讓她安心上學,根本沒想讓她為我做什麼。跟她坦白之後她反而不高興了,說她這輩子就跟定我了,在她媽媽去世之後還把自己的姓都改了。」
易世安摟上她的背後把人帶到自己懷裡,「世事無常,能遇上姐姐也算是她的小幸運了。」
「是啊,我演了很多不同的角色,透過角色見過太多的悲與歡,也領悟到很多惡與善。有時候會覺得能活著就已經是一件幸事了,還管那麼多條條框框做什麼。我家只是一個普通家庭,一路走來好的壞的都見過了,現在我也算是個前輩了,能回饋一點就是一點吧。」
欲帶皇冠必受其重,易世安知道前段時間的網絡暴力不過是冰山一角,這十五年裡,她的姐姐辛苦了。
「姐姐辛苦了。」易世安右手覆上她的後腦順著長發輕輕安撫,像是要撫平她這些年所受的創傷。
溫柔的撫慰和輕嘆讓沈以夏覺得這些年的堅持都沒有白費,如若她與旁人同流合污,又如何能遇見如此純淨的她?只怕是遇上了都得離遠點,又怎談擁有。
「不辛苦,我實現了自己的夢想,還因此找到了自己的愛人,何其榮幸。」
「姐姐的夢想是什麼?」
「當演員啊,我從小就喜歡表演,電視裡演什麼我就跟著學,小時候的夢想是讓爸爸媽媽也能在電視上看見我。姐姐可是正經科班出身,專業第一名。」
炫耀似的語氣讓易世安發自心底為她感到開心,「姐姐好厲害。」
「你呢,小時候就想做醫生嗎?」
「嗯,治病救人。」
沈以夏輕笑,「這麼比起來我的夢想真是太微不足道了,你念大學的時候是不是專業第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