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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她!オ害我變成了現在這樣!」
他拼了命地想跑,柳砌只好拎住男子的衣服:「怎麼辦,根本問不出來什麼。」
江如練有些不耐煩了。
風帶著水汽呼呼的往人身上鑽,身邊的卿淺明明摟著火,臉色卻還是白得像紙。
她很想一記手刀把男子打暈,然後把自家師姐帶回去暖暖。
但妖管局規定,妖族無故不得對普通人動手。
他身上但凡有一道淤痕,自己都會被盤問好久。
江如練沉聲:「你看不出來嗎,你旁邊那個不是人。」
柳砌:為什麼突然人身攻擊?
男子不念叨了,猛然鬆開手,目眥欲裂。
「我也不是人。」她咧嘴一笑,暗金色的眸子在夜裡熠熠生輝。
「撲通!」
男子心跳過快,大腦超頻,整個人往後一仰頭磕到石頭上,徹底昏死過去。
也不知道這一幕給他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柳砌抽了抽嘴角:「隊長,恐嚇人類也違規。」
江如練偷偷去瞄卿淺的表情,還在狡辯:「我明明是在用特殊手段穩定他的情緒。」
幸好,師姐好像對她的行為沒什麼意見。
卿淺緩步上前,借著火光檢查男子的情況:「他身上的確有狐狸的妖氣,但印堂沒有發黑。那隻狐狸沒傷過他。」
「不知道,不關心,不重要。」
江如練理直氣壯地說完三個「不」,偷偷伸手去扯卿淺的袖子:「回去吧師姐,芝士蛋糕還沒吃呢?」
卿淺徑直把袖子從江如練手中抽出,語氣淡漠:「不必了,直接回停雲山。」
於是柳砌眼睜睜看著江如練勾起一抹笑,明明在溫柔地答應,他卻覺得莫名瘮人。
什麼人這麼神,只是一句話,就能讓隊長又氣又無可奈何。
兩人很快走遠,江如練根本沒空管他。
柳砌看得一愣一愣的,瘋狂在腦子裡搜尋有關卿淺的信息。
直到手機叮叮咚咚了好幾聲,他連忙住腦,打開才發現自己收到了一連串命令。
「把人帶去妖管局,洗掉今晚的記憶。」
「排查周圍的監控,如果拍到什麼不該拍的東西趕緊刪了。」
「調出這隻蠱雕的檔案,讓狗子去追蹤一下。」
最後一條紅色加粗:「如果下一次考核你不能在我手裡走過三招,就滾回去回爐重塑。」
柳砌一梗,很想喊冤:他明明沒惹任何人!
他這邊忙著聯繫同事、打掃現場,那邊的江如練已經和卿淺上了車。
之前的暖手寶已經被卿淺還了回來,她本來想拿一條毯子,卻摸到了今天找到的書。
后座,卿淺半闔著眼帘:「自己查,最好把特殊的盅蟲全部記下。」
江如練把書晃得「嘩啦啦」響,很沉,很厚。
偏偏卿淺還補充了一句:「你過於自信了,如果不收斂一點遲早會吃虧。」
是好心的建議,但江如練面如菜色,不甘心地重複:「全部?」
「嗯,我困了。」
卿淺說完就閉上了眼睛,相當絕情。
江如練從小到大都沒怎麼背過書,乍一聽卿淺的要求,被學習支配的恐懼頓時湧上心頭。
她抿直嘴角,用聽都聽得出來的委屈撒嬌:「卿卿……」
原本已經開始閉目養神的卿淺睜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你叫我什麼?」
江如練能屈能伸,立即從善如流地改口:「師姐。」
車子裡安靜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
江如練將書丟旁邊,剛才的小插曲也被她拋在腦後。
這一聲師姐她已經叫了幾百年,不介意再多叫一段時間。
第6章
江如練是被撿回停雲山的。
她記得自己好像在水裡浮沉,浪花一個又一個打來,浸濕了她的羽毛。好在快淹死的時候被人撈了上去。
裹在棉布里,一路顛簸,眼睛還沒睜開,就先聞到了淡雅的木香。
感受到溫暖的體溫,她哆哆嗦嗦地往熱源靠。
「卿淺,你懷裡揣了個什麼?」
她聽見了人的聲音,鳳凰生而知之,各族的語言被自出生起就被刻錄進了識海。
「是師尊撿回來的妖。」另一道聽起來年紀不大,卻不吭不卑,很沉穩。
「小白又往家裡撿妖怪啦?」
遮光的棉布被掀開了一點,她趕緊把頭埋進翅膀里,整隻妖縮成一個紅色的毛團。
「喲,還是只鳳凰,這玩意兒可不好餵。不如給我吧?我幫你養。」
「師叔有心了,只是師尊走之前叮囑過我要好好照顧它。若她回來後詢問起情況,我答不上來恐怕不好交差。」
「況且既然它難養,又何勞師叔費心。出了問題我一併承擔就是。」
她並不知道這一番交鋒意味著什麼,只聽見先前的人笑了幾聲。
「小小年紀,滴水不漏。」
接著自己就被安安穩穩地抱回了青蘿峰,放到軟墊上。
四周的天地不再搖晃,她才緩緩睜開眼睛。
穿著白色道袍的少女正背對著她挽袖子,那頭白髮被木簪束起,整整齊齊地垂在腦後。
少女和面、點火、將麵團上蒸籠。動作行雲流水,平時應該沒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