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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生怕卿淺察覺出什麼苗頭,疏遠她,只敢做師姐妹之間能做的事。
現在就能試試,去撈一輪可望不可及的月亮。
江如練眉眼彎彎,笑答:「當然要走!」
*
自成年以來,某隻母胎單身的鳳凰終於步入求偶期。
表現之一就是極其話嘮。
卿淺在前面走,江如練就追著問:「師姐還吃點心嗎?要喝茶嗎?要紙巾嗎?」
這畫面就像美艷女僕和她的冰山小姐,一個肉眼可見的獻殷勤,一個心安理得的接受,把顧曉妝看愣了。
江如練可不管別人怎麼想,輕聲提醒:「門檻有點高,師姐小心。」
卿淺踏進樓內,隨手拾起一卷掉落在地的書,放好在桌子上。
接著將屋內掃視一圈,看向打哈欠的陌生女子,猜測她的身份:「你是書院的山長?」
女子穿著青色紗裙,長發隨意披起,五官自帶一股溫和的書卷氣。只是眼底的青灰掩都掩不住,看著就體虛。
她行了個禮,連聲音都有氣無力:「是,我叫解行舟。早就聽聞二位大名,今天終於見到了。」
江如練擺手:「客套就免了,少了什麼東西查清了嗎。」
「畫。」謝行舟按了按眉心:「此處我們設有封印,現在全被破壞了。丟了師祖的十幾幅畫,我難辭其咎。」
她說著就捂住臉,嗚嗚咽咽地哭訴:「找不回畫,我沒臉下去見師祖,一想到這我就茶飯不思,連設計稿都畫不出來,只能鴿掉了嘿嘿。」
嘿嘿?
顧曉妝懷疑自己聽錯了,直到不小心瞥見謝行舟上揚的嘴角。
「……」她無言以對,修真界毀滅算了!
解行舟擦擦不存在的眼淚,繼續道:「電子設備捕捉不到小賊的身形,兩位前輩有沒有辦法?」
不必多說,卿淺就明白了江如練喊她來幹什麼。
她摸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靈筆,在指尖轉了一圈:「單一的死物並不能進行感知。而應感知的是空間中的一切,靈氣、塵埃、枯死的老樹,塵封已久的舊書。」
顧曉妝聽得很認真,可聽是一回事,理解又是另一碼事。
她眉頭緊鎖,總覺得眼前有迷霧撥不開:「這也太玄乎了。」
卿淺不答,只用筆在虛空中畫陣。
江如練狂拍顧曉妝的肩:「愣著幹什麼,快記下來。」
顧曉妝連眼睛都不敢眨了,隱約見到附在物品上的無形靈氣被卿淺牽動,連結。
卿淺最後一筆落在陣中心,長風驟起,房間的靈氣聚集,竟勾勒出褪色的舊時光景。
乾淨的書桌、各種各樣的毛筆,一罐罐仔細存放的顏料。還有數不清的畫。
「牛!」解行舟猛猛拍手,非常捧場。
江如練也小雞啄米一樣點頭:「那是,我師姐什麼都會!」
小表情驕傲得不行。
只是她沒樂上多久,笑容就凝固了。
屋內散亂的物品此時恢復原位,正中間掛著的是一副畫。
畫中人斜倚著樹,手中摺扇一把,桃花眼多情又含笑,給人一種春風入懷般的溫柔。
江如練暗自磨牙,她真的很討厭這種笑吟吟的人,表面上溫柔得很,其實內里滿腹壞水。
典型的卑鄙狡猾人類。
顧曉妝被這栩栩如生的畫工驚艷到:「這是?」
「是我師尊。」
卿淺抬手,指尖卻直接穿過了畫紙。
終究只是往日舊景,無論是畫還是畫中人都已消失不見。
江如練注視著卿淺的一舉一動,早在她上前的時候就恨不得把人拉回來。
顧曉妝仍在感嘆:「原來這就是白雲歇前輩,看起來就——」
江如練秒接:「不像個好人。」
顧曉妝:「……」
卿淺斜過去一眼,江如練就乖乖閉上了嘴,轉過頭去瞧別的。
其實心中已經恨極,每次遇見白雲歇准沒好事,就算是畫像她都不想多看。
「還有這個!」
聽到顧曉妝的驚呼,江如練才循聲望過去。
依舊是一副畫,不過畫的是一隻棲在樹上的鳳凰,背對著眾人,只能瞧見它極長的尾羽如流焰般傾落。
作畫者毫不吝嗇朱墨,甚至以金粉為它添色。
在褪色且被時光蒙上塵土的幻象里,它是最艷麗的一抹紅。
顧曉妝看得眼花繚亂,還不肯挪眼:「欸?這隻鳳凰是什麼時候畫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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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解行舟眯起眼睛湊上來,摸索著下巴思考:「嗯……大概和白前輩的畫像差不了多少天。」
她輕輕揮手,面前的幻象如霧般散去,露出一片狼藉的書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