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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他們中間還夾著個人,只要杵在這裡,任誰都不敢動手。
卿淺面無表情地問:「為何道友能把自己弄成這樣,我也想知道。」
因為是卿淺,張風來也不敢頂嘴,只一拍被子,破口大罵:「我那個蠢徒!竟敢擅自把蛇妖放出封印。」
氣得怒目圓睜,臉上竟添了幾分血色。
不過這怒氣沒持續多久,就捂著心口咳嗽起來。
如果是卿淺咳嗽,江如練早就眼巴巴地湊過去噓寒問暖了,現在換了個人她也換了副面孔。
勾起嘴角嘲諷道:「知道他又蠢又自大你還護著。」
她昨天看得清清楚楚,師徒都歇在一個院子裡,同樣處在爆炸中心,那小子頂多受了點輕傷,而張風來可是實打實地老了至少十歲。
「……」張風來嘴皮動了動想反駁,最後卻還是悶聲不答。
春風搖動桃花樹,亂紅飛過窗前,老樹在陽光下伸展枝丫,枝頭一點新綠奪人眼。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半響後垂下頭,比那顆老樹還要暮氣沉沉。
「老了,都老了。修真界未來如何全看這些年輕人了。」
江如練皺眉,很不贊同這種行為:「那你也不能到處撿垃圾。」
張風來沒理會她,兀自從枕頭下摸出捲軸遞給卿淺。
抖開來是一幅殘缺不全的陣圖,而且看樣子還只是大陣的一部分。
他慢騰騰地解釋:「此行我是奉局長之命前往流沙,查看寒澗的封印是否有所鬆動。並且將那裡的陣圖謄抄下來,看看能否派人修補。」
崑崙以西八百里便是流沙,一片無人沙漠。而封印有魔蟲邪獸的寒澗極其狹長,其中一部分就在流沙之下。
說罷張風來抬手掐訣,靈氣形成屏障將房間隔絕在其中,一絲聲音都傳不出去。
他才肯繼續說:「道友有所不知,布下封印的人正是你的師尊。」
某隻鳳凰當即炸毛,又雙叒叕是白雲歇!她恨不得抓著張風來的領子,問清楚他喊師姐來幹什麼。
每次遇到白雲歇都沒好事。這人都死了幾百年了,該不會還立了什麼遺囑要卿淺來完成吧?
江如練嘖了一下,眯著眼睛陰陽怪氣:「我師姐都不知道的事,你怎麼知道?」
「因為裘唐知道。」
卿淺替他回答了,她先前一直在看陣圖,忽地出聲,聽語氣已是對一些事有了自己的判斷。
她口中的裘唐就是妖管局的現任局長,白雲歇的舊友。
江如練清楚卿淺的性格,向來尊師重道。
不僅對白雲歇,對白雲歇的朋友也是同樣的敬重。當初裘唐說有些事需要請她來處理,她半點沒推脫就來到了妖管局。
要知道當時江如練都請不動,聽到這件事獨自鬱悶了好久。
以往卿淺都會加上敬稱,現在卻直呼其名了,要說只是一時興起江如練都不肯信。
「白尊者的陣法造詣古今第一,而道友師從其門下,對她的了解遠超其他人。能否請道友幫忙修復此陣?」
張風來在病床上都要堅持拱手行禮,說得也相當鄭重其事。
江如練聽著卻心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情怎麼總是忙不完。
作為大妖,寒澗破不破都與她無關,然而師姐肯定關心。那她要什麼時候才能告白!
卿淺淡聲反問:「師尊布的陣,她沒留下陣圖?」
「正是什麼都沒有,我們才無從下手。」
張風來苦笑:「寒澗的封印絕對不能破,還望道友費心。這也是局長的意思。」
卿淺不說話了,捧著捲軸思索。
江如練便悄悄地挪過去一點,偷瞄捲軸上的畫。
完全看不懂。
這密密麻麻的線條和節點看得她腦仁疼,只勉強能辨認出幾個模糊的信息,五行、魂魄、封印。
她偏頭去瞧卿淺,後者凝眸,正細細推演缺失的陣紋。
是一絲不苟、全神貫注的認真態度,眼底好像蒙上了一層淺光,特別引人注目。
師姐肯定是看得懂的,只是她每一次輕輕擰眉,都會讓江如練後悔當初坐不住、沒有好好學習。
不然就能幫一下師姐了。
現在學應該也不遲,江如練不知道第多少次這樣想。
片刻後,卿淺將捲軸合上,又還給了張風來。
「寒澗的確事關重大,但師尊當初沒留下陣圖,那就是不想再用此陣了。還有其他辦法嗎?」
她方才一聲不吭,張風來還以為這事能成,哪曾想是這種結局。
他收好東西,脊背躬了下去,無比頹然。
「如果有,就算把我這身老骨頭填進去,我也心甘情願。陣法真的不能再復原了嗎?」
江如練也在等卿淺的回答。
雖然這事礙不到她,但只有卿淺需要幫忙,她肯定會盡全力去做。
卿淺還是搖頭,態度很堅決:「不能,我才疏學淺,實在無力修復師尊的陣法,另外想辦法吧。」
張風來沉默許久,重重地嘆了口氣。
「叮咚。」
一聲電子提示音響,卿淺也不避諱什麼,拿出手機當著江如練的面解鎖,查看信息。
是妖管局發來的通知:
【經監控,妖族歸墟出現青蛇蹤跡,煩請二位速回管理局相商。茲事體大,務必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