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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蓴打算把部分冗餘資產打包處理,增加現金流。她把這個計劃給父親看了,蕭遠棠沒有立即同意。
「爸,這次要處理的資產大多都是之前盲目擴張時期收購的。有不少已經成了爛尾項目,繼續持有對我們來說,是負擔。」
蕭遠棠的視線在那份名單上來回流轉:「你說的我明白,但對蕭氏來說,每一次的收購和出售都不僅僅是買和賣這麼簡單的操作。現在市場觀望情緒強烈,蕭氏這個時候的任何舉動都會被放大解讀,所以必須要慎重。」
「所以我選了一批規模不算大的項目,就是為了儘可能避免引起市場關注。」
蕭遠棠考慮再三,決定再等等:「這份報告先放在我這裡,目前時機還不成熟。」
蕭蓴知道父親願意留下報告,說明她這麼做方向是沒錯的。要是完全搞錯了,蕭遠棠肯定會直接退回來的。在公事上,蕭遠棠和家中慈父的形象判若兩人。
堂兄弟們都在暗中觀察蕭蓴的舉動,很快就知道了她提交的那份報告是何目的。雖然蕭遠棠沒批,可其他人坐不住了,紛紛開始找項目,不能讓蕭蓴一人出風頭。
無形的競爭壓力籠罩著蕭蓴,她卻不知道有誰能聽她傾訴。這天下了班她沒有回大宅,而是找了間酒吧,想要喝杯酒放鬆一下。
蕭蓴每次來這間酒吧,都喜歡坐固定位置。和她顯赫身份極不相符,她喜歡坐在吧檯角落,不喜被人關注,也不喜被搭訕。
酒保已把她當做熟客,幾個小動作外加一個眼神,就已能確定蕭蓴今晚要喝什麼。和她選座的習慣一樣,她每次來幾乎也只喝一種酒。
今晚的音樂主題是難得的校園民謠,聽了幾首數年未聽的老歌,蕭蓴塵封的記憶也被撬動。
校園戀情青澀純真,又總難有一個完美的結局。她在哼唱那些歌曲的年紀,也曾想過像歌里唱的那樣,和身邊的人走到天涯海角,地老天荒。
她有這樣的資本,可惜沒有這樣的運氣。當她決定回國加入爭產混戰的時候,本說過要相伴一生的戀人卻臨陣轉身。
她看著滿臉不敢置信和慌亂的蕭蓴,無奈又痛苦:「小蓴,我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豪門離我太遙遠了,我高攀不上。」
蕭蓴本能想要挽留,這是她真心喜歡的人,這是說過無論風雨都願意陪她同往的人:「不用你高攀,我可以來就你。我們還像以前一樣,不好嗎?」
對方卻流著淚,咬牙後退:「你要回去,我們就無法和以前一樣。……對不起。」
對不起,是對方留給蕭蓴的最後一句話。分開的那天,對方說了很多很多話,蕭蓴只記住了最後三個字。
去他、媽、的對不起,蕭蓴已經過了心如刀割的階段,也已經很久沒再想起那諷刺的過往。如果不是今晚的氛圍和酒精,她或許連對不起那三個字都記不起來了。
默默喝完了一杯,蕭蓴抬手示意酒保再來一杯。這時,有隻手突然撐在吧檯上,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蕭蓴皺眉,轉過頭看到個濃眉大眼的帥哥,正朝她意味深長地笑:「美女,今晚我請客,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
「我請你。」蕭蓴示意把帳記在她名下。
那人喜上眉梢,沒想到看上去冷冰冰的大美女這麼容易就上鉤,今晚註定要大豐收了。
不等他開口說下一句,就聽見大方的美女涼涼說:「你想喝一百杯我都不介意,但請你坐回自己的位置,別來煩我。」
話雖不至於最難聽,但渾身散發的抗拒和厭惡已經再明顯不過。加上她那瞬間犀利且含著警告意味的眼神,即使再心動,也不敢多做糾纏。
這樣的女人,不好惹。
對方悻悻離去,她請的那杯酒也沒帶走。蕭蓴也不計較,拿著自己那杯默默喝起來。
這時又有人靠近,比起剛才濃烈刺鼻的古龍水味道,這次淡淡的甜薄荷味倒是挺好聞。
「蕭小姐,我們能談談嗎?」
蕭蓴看了她一眼,淡聲說:「顏青?」
慕以安有點窘,卻還是十分坦誠解釋說:「我叫慕以安,那天我是上台代領獎狀的。」大概是怕蕭蓴生氣,她又補了句,「顏青是我的女朋友,她去國外培訓了,實在趕不回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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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拒絕
蕭蓴頓了頓,抿了一小口酒,這才認真看她:「慕以安?女朋友?」
慕以安堅定點了點頭,眼神真誠,還有些許愧疚。
她想起那天在寧安中心醫院門外看到的場景,和慕以安牽著手的女生應該就是顏青了。她倒是對代領這事無所謂,只要評選過程中沒有作弊就行。
不過慕以安極為認真解釋的樣子還蠻有趣,尤其是純真中透著因在意而生的緊張,和周圍慵懶迷醉的氣氛形成了鮮明反差。
蕭蓴勾了勾嘴角:「那你想跟我談什麼?」
慕以安見蕭蓴沒有趕她走,底氣足了些,稍微往前靠了點:「想從蕭小姐那裡買樣東西。」
公司的債務慕以安暫時不打算去管,也沒能力管。她帳戶上的錢和保險賠償金足夠覆蓋挺長一段時間的醫療費和生活開支,生活壓力暫時沒那麼大。
但她在別墅整理物品的時候,意外發現十年前父母開發過一個度假屋項目,靈感來自於一次全家旅行。看著手舞足蹈描繪各種細節的慕以安,慕叢年慈愛摸著女兒的頭,許諾說:「等我們安安以後長大了,爸媽就把這個夢想度假屋送給你,讓你夢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