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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微微含笑,用聽上去不以為意的語氣問慕以安:「你怎麼說來說去,總是這句?」
「哪句啊?」慕以安愣了下,反應過來,「你說讓你少喝酒嗎?那誰讓你愛喝呢。你要是喜歡喝牛奶,我才不管你。」
「哦?你還想管我?」
慕以安迅速表態:「不敢不敢。我可沒那多餘精力,我管我媽就已經夠累了。」
本是開個玩笑,沒想到慕以安竟然拿她和她媽媽相提並論,蕭蓴一時間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蕭蓴不再繼續。她給自己倒了杯茶,悠悠喝了起來。
「跟之前的茶不一樣?」
「對啊,飯後消食解膩嘛,當然喝點去油的。」
蕭蓴又喝了一口,的確是解油佳選:「之前你還說只學了點皮毛,現在看來還是謙虛了。」
不知是晚飯吃得太飽還是這一天從海城奔波來寧漁鎮太累,蕭蓴竟不到九點就開始犯困。
慕以安見狀,勸她回房:「三樓的房間你隨便挑吧,累了就早點休息。」
二樓也有幾間空房,但慕以安不想蕭蓴和她的保鏢住過來。就算守不住整棟樓,守住一層也是好的。
蕭蓴起身,見慕以安仍悠閒躺在藤椅上:「你不回去?」
「還早,平時這時候我才剛回來。」
蕭蓴想起傍晚時慕以安對那幾個中年阿姨說的話:「你平時有固定安排?」
慕以安輕輕搖了搖手裡的扇子:「也不算什麼安排,頂多是消遣。」她抬頭看蕭蓴,笑著說,「明天我帶你去。」
蕭蓴抿了抿唇,又是被慕以安那看似再普通不過的笑臉干擾,以至於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
回房前,她丟下這麼一句就走了:「亂七八糟的地方我可不去。」
慕以安回想了一下跳舞的廣場,亂嗎?是有一點,還有一點吵,但絕對不是亂七八糟。
蕭蓴有點認床,雖然這間民宿在寧漁鎮已算高檔,所用床品也很講究,但對蕭大小姐來說,還是差了些。
生物鐘促使她按時早起,精神不怎麼好,急需一杯咖啡醒神。下樓進了餐廳,慕以安也起了。
可是餐桌上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今天的早餐是什麼?」
慕以安指指外面:「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蕭蓴轉頭,透過落地大玻璃窗,看到的是清晨幽靜的小院,並無食物,也沒有管家的身影。
慕以安見她已經洗漱完畢,穿戴整齊,那兩個保鏢也都跟了下來,說明不是中途起床下來晃悠的。
「寧漁鎮有很多好吃的,別浪費機會。」
慕以安把落地門推開,率先走了出去,站在院子裡回頭等她。
蕭蓴也知她若堅持留在民宿吃早餐,未免過於矯情。反正這個周末留在這裡也是為了更好地觀察慕以安,當然要儘量多跟她相處。
她邁步跟了上去,身後的兩個保鏢自然也跟上。
昨天讓保鏢去買了換洗的衣物,也包括鞋。慕以安直到蕭蓴站在她面前,才反應過來這人沒穿高跟鞋了。這好像還是頭一回讓她在淨身高上占據優勢,一米七二的她忍不住昂了昂下巴。
蕭蓴只比她矮了四公分,差距並不明顯,可慕以安這得意的小動作讓她覺得對方有點幼稚。
「幾厘米而已,不用太在意。」她從慕以安旁邊錯身,快步朝院門外走去。
慕以安並沒有帶蕭蓴去景區,而是七拐八繞帶她轉了好多條小巷。看著青石板路兩旁的房子越來越矮舊,經過的人也都並非遊客打扮,蕭蓴起了疑心。
她放慢腳步:「你不是說去吃早餐嗎?」又抬頭看看四周,「這裡哪有什麼像樣的飯店?」
慕以安很是淡定:「不是去飯店吃啊,要不然和讓管家送餐有什麼區別。」
蕭蓴覺得奇怪:「那去什麼地方吃?」
難道要去路邊攤?可是這裡一看就是居民區,大部分還都是中老年人,就算是路邊攤,估計也不好吃。
「去陳阿姨家啊,就是昨天你見過的那個。」
蕭蓴記得,那人十分自然地叫她小安,看上去是挺親切的。
「你已經熟到去人家家裡吃早飯了?」
慕以安坦言:「我也覺得挺誇張,但事實就是這樣。我不想去的,但忍不住嘴饞。」
蕭蓴嫌棄地打量她:「你是怎麼做到這麼坦然去蹭吃的?」
「做自己想做的事,有什麼難的呢。再說,我一開始也是被硬拉去的,不去都不好。」
蕭蓴覺得慕以安這話自誇成分過重,但無憑無據也不好反駁。等她到了陳永梅家,見到一家人都樂呵呵招呼他們進去的時候,又有點動搖了。
慕以安笑著對陳永梅說:「陳阿姨,我朋友第一次過來,我想讓她嘗嘗你的獨家手藝,給你添麻煩了。」
一早她就給陳永梅發消息問過了,確定人家有空她才帶人過來的。
陳永梅早就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吃個早飯麻煩什麼,你這孩子就喜歡客氣。」
蕭蓴的確沒吃過這麼地道傳統的寧漁小吃,把巴掌大的嫩魚抽骨去頭,炸酥後又裹了特製的甜辣醬,口感非常獨特。配上現熬的小米粥,再來幾道自家醃的菜,的確是很不一般的早餐。
她竟不知不覺喝光了一碗粥,還把小盤子裡的六七條炸魚也都吃完了。她看著眼前空掉的碗碟,暗惱自己不夠節制,一不注意吃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