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三人各懷心事,都不說話,空氣仿佛凝結了般,尷尬叢生,邵清楠幾次想開口找話題,又覺得自己這是何必,便淡了興致。
最後還是吳遠征先開了口,「芳芳,醫院有門禁,時間也不早了,要不你明天再來?」
邵清楠有些發蒙,她抬頭去看吳遠征,臉上雖然努力維持冷靜,心裡卻早已翻江倒海。
屠琳芳聞言起身,臉上卻有些掛不住,她掩飾著笑起來,「吳遠征,我發現你這人嘴賤的毛病一直沒改,賞個巴掌又給個甜棗,你都占齊了。」
說完也不去看邵清楠,拿著手提包,轉身就走。
邵清楠看著被大力關上的病房門,有些哭笑不得,中國歷史確實久遠,上下五千年,卻也似乎把對男人的爭搶深深的刻進了女人的骨血里。
邵清楠有時候真想做個潑婦樣,問兩句,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了嗎?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嗎?
可邵清楠骨子裡的驕傲不允許她這麼做,她循規蹈矩了三十年,從小的教育讓她一直壓著自己的情緒,尊嚴和教養讓她即便被婚內出軌,也從不肯低下高貴的頭顱。
可能是繃的久了,壓抑的狠了,產生了逆反心理吧,邵清楠突然覺得自己又是何苦,這樣的隱忍最後究竟成全的是誰呢?活了那麼多年,還不如趙曉玲,想愛就愛,想作就作,活得剔透,從不委屈自己。
邵清楠正自個越想越明白的時候,吳遠征毫無眼力地開了口,「楠楠,幫我去開個電視,快放新聞聯播了。」
邵清楠挑了挑眉毛,眼睛睨過去,「怎麼又改口了?剛剛喊媳婦不是喊得挺順?」
「嗨」吳遠征揉了兩把自己的頭髮,「我那就是順口了。」
邵清楠毫不罷休,她不想委屈自己,堵個疙瘩在心裡,「是之前喊她喊順口了吧?」
吳遠征哂笑,不承認也不否認,伸手去拉邵清楠,「你別那么小心眼,一句媳婦都能惹出這麼多話來。」
邵清楠把吳遠征的手揮開,「我發現男人跟女人真就是不同物種,完全就是雞同鴨講。」頓了頓,又補充道,「吳遠征,你還邀請人明天再來?再來做什麼?三人行必有我師?」
吳遠征有些不耐煩,「我說你這人,怎麼說話這麼難聽啊?我不就是客氣客氣嘛。」
邵清楠脾氣也上來了,有些口不擇言,「跟前女友有什麼好客氣的?避嫌都來不及,你還當著我的面客氣,眉來眼去的,把我當什麼?」
「邵清楠,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眉來眼去了?你說話過過腦子。」
「我說話沒過腦子,還是你做事沒過腦子?」
這個世界上,吵架真是毫無意義的事情,每個人都不會認為自己的立場和觀點有錯,沒有誰會真正意義的認錯,倆人住了嘴,不再說話。
病房裡一時間再無聲音,也不知過了多久,邵清楠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是王思遠的電話。
邵清楠不知自己出於何種心態,她當著吳遠征的面接了起來,「餵?」
電話那頭明顯愣了愣,「楠楠,你在哪裡?」
「在醫院。」
「你怎麼了?在哪個醫院?我這就過來。」
「不是我,是吳遠征。」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來。
邵清楠有些想掛電話,「有事嗎?」
「後天是老太太六十大壽,你能過來嗎?」
邵清楠張了張嘴,有些猶豫,她正躊躇不決,手機卻把吳遠征伸手奪了過去。
吳遠征把邵清楠的手機貼在自己耳朵上,□□味十足,張口就沖了回去,「不能。」
說完直接給掛了。
邵清楠本跟吳遠征置著氣,當他面接王思遠的電話也完全是為了氣他,等他真生氣了,邵清楠又覺得沒勁,她把自己手機拿回來,一臉的揶揄,「我跟前夫講個電話怎麼了?我不就是客氣客氣嘛,麻煩你做事過過腦子好嗎?」
吳遠征被邵清楠劈頭蓋臉地把原話都給還了回來,直接給氣笑了,他又去拉邵清楠,將她往懷裡帶。
邵清楠不願意跟他拉拉扯扯的,便使了勁去推他,誰知才碰到胸口,男人捂著腹部一臉的痛苦,邵清楠慌了,趕忙去查看他的傷口,仔細檢查了繃帶,確定沒有裂開也沒有出血,這才鬆了一口氣,抬頭去看他。
男人的雙唇壓了下來,濕潤的,帶著晨露的清香,邵清楠並不掙扎,閉著眼睛,睫毛微微顫動,藕粉色的雙唇被吳遠征含在嘴裡吮吸,邵清楠微微鬆開雙唇,讓吳遠征的舌尖滑進來。男人有力的手臂箍著邵清楠的身體,邵清楠目眩神迷,身子便軟了下來。
倆人正彼此糾纏著唇齒不放時,被吳遠征扔在一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邵清楠掙扎著想去接電話,雙臂卻被吳遠征緊緊箍著不放。
吳遠征放開邵清楠的雙唇,微微抬頭睨了睨她,眼神中滿含著威脅,邵清楠並不去理會他,掙脫出一隻手想去接電話。
吳遠征也嘔上了氣,搶過手機,「餵。」
那頭傳來王思遠隱忍的聲音,「麻煩你把電話給楠楠。」
吳遠征覺著再掛人電話顯得有些幼稚,便把電話遞給了邵清楠,邵清楠放在耳邊,王思遠的聲音傳來,「楠楠,你幾點走?我在醫院樓下了,我送你回去。」
邵清楠覺得這人真是陰魂不散,索性把話說開了,「王思遠,我晚上不回去,吳遠征受傷了,我在這兒給他陪夜呢。」說完就撂了電話,想想又拿起來直接關機,一氣呵成,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