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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拉開衣領,看個清楚。
手指觸上病服的紐扣,西弗勒斯的手很穩,不過眨眼就解開了一顆。就在他要拉開衣領,看個清楚的時候,西弗勒斯的手腕被人抓住。
那手帶著點濕潤,但力氣很大。
西弗勒斯驟然回神,與一雙紅色的眼睛對視正著。
第003章
「相當熱情,嗯?」低啞靡麗的聲線,帶著輕微的嘶聲,刮過西弗勒斯的耳朵,讓他一個激靈,猛地收回自己的手。
瞧見西弗勒斯的反應,床上的人低笑一聲,斜拉開的領口隨著他的動作,鎖骨和繃帶一併顯露出來。
他那雙奇異的紅色的眼,透露著一切都被暗許的訊息,就像刻意引誘西弗勒斯,要他將某種曖昧的行為繼續下去。
西弗勒斯退開一步,冷靜地問:「什麼時候醒的?」
「不久。」
「你的名字?」西弗勒斯並不相信他的話。但誰讓他做了逾矩的事,以至於有的事他便無法追究到底。
「名字?」紅眸的男人望著西弗勒斯,臉上有一霎的茫然。
西弗勒斯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果斷地按下鈴,召喚傑羅特。
……
將核磁共振的結果仔細查看幾遍,傑羅特和腦科醫生洛夫古德交流許久。
西弗勒斯坐在一邊,等著他們交流結束。
牆上的鐘已經走過37分鐘,在這冷氣開得十足的醫院內,西弗勒斯感受到了一絲冷意。
傑羅特時不時地點頭,洛夫古德醫生用筆畫了幾下,隨後洛夫古德接到護士的消息,不得不先走一步。傑羅特向西弗勒斯招手,示意他來看。
「他的確失憶了,」傑羅特指著片子上顯示腦部受損的區域,「儘管你以前學的是藥理學,不過我相信以你的水平,應該也很清楚關於大腦各部分的作用。這一塊海馬體部分受損了,意味著他會損失部分記憶。洛夫古德醫生初步判斷他喪失了陳述性記憶,但不會影響他的日常生活。至於以後他能不能恢復,還需要進一步檢查。」
海馬體受損,記憶損失也有不同。有的人把從前的事記得很清楚,記不清現在的事,有的人卻恰好相反……在沒有更全面地檢查前,醫生也不能輕易下診斷。
西弗勒斯皺眉:「那這麼說起來,他的身份我就無從查起了?」
「不能從他身上知道答案,你也可以求助警方。」傑羅特雖然不是兼職法醫的,但這家醫院裡還有不少有這方面資源的人,「需要我的幫助?」
「不用。」西弗勒斯拒絕消耗傑羅特的人情。
傑羅特也不強求:「除了這個方法,我也給不出更好的方法。我可以幫你祈禱,爭取上天眷顧,他會恢復。」
……
回到家,渾身疲憊的西弗勒斯給自己放好洗澡水。泡進浴缸,熱水很好的撫慰了他疲勞的身軀。
緊閉著雙眼,西弗勒斯又回想起了那雙紅色的眼睛。
真的有奇怪的熟悉感。
西弗勒斯確定自己沒有見過他,可是怎麼會覺得這個人這麼熟悉?
雨水啪啪啪地拍在窗戶上,惹得人心煩氣躁。
睜開雙眼,熱水的霧氣迷濛了西弗勒斯的視線。只是他的雙眼本就因心緒不寧而沒有焦距,目光散亂,落不到實處,倒也無懼。
那個人對他無禮舉動的反應也很奇怪——他本來就是個花花公子,所以才會那樣應對?
莫名有種直覺告訴西弗勒斯,真相絕不是如此。他的眼神,並不輕佻,而是一種估量,又不是出於獵艷的估算……嘴角下撇,想不到如何形容的西弗勒斯長出一口氣,又望向天花板,還要不要繼續為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支付醫藥費這件事,他拿不定不主意。
沒有健全醫保的人,得到這樣周到的治療,要花費的數字可不小。西弗勒斯的確做慈善,但不會把錢亂用。放在以往,他可不會給一個來歷不明的人花錢。
思緒混亂的西弗勒斯至少可以確定一點,這個人不能就這麼死了。不然他的車庫損失該找誰賠?那已經花出去的醫療費又找誰還?
車子報廢了,西弗勒斯還得走保險賠償,這又是麻煩事,他得把事情交給助理和律師去跑。西弗勒斯從浴缸中起身,隨意在腰間圍上浴巾,扯一條干毛巾擦拭頭髮,走到書房。
給律師和助理都打了電話,說清了自己的需求,西弗勒斯重又換上一套家居服。律師與助理明天會過來一趟,隨行的還會有保險的工作人員。耽誤得越久,大雨沖刷後的土地留下的痕跡就會越難找到有用的。再加上徘徊之都本來就地方偏僻,他們來去一趟都要花不少時間,最好能夠速戰速決。
「叮鈴鈴」
西弗勒斯拿起座機接通。
對面是他那絕望主婦一樣的編輯。
西弗勒斯把話筒拿遠了一些,等對面的人發泄過後,才重新拿近。隨意地安撫編輯幾句,總算讓他能安靜聽他說話。西弗勒斯明確表達自己的態度,他沒有辦法把長篇故事的後續交出來,只能跳票。編輯再三確定,終究無法更改西弗勒斯意志,只能另作安排。
放下電話,西弗勒斯回到電腦前,乾脆地將文件關閉。轉而打開了另一個記錄靈感與設定的文檔,既然這本書暫時寫不下去,也該想想其他的內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