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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衾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吳蓮霧這個腦子不太好使的女人對她造不成太大的威脅,但這個吳敏卻不得不妨。
在塑造吳敏這個角色時,她也留了不少bug,現在只要稍加利用,就能讓吳敏破產,然後蹲一輩子監獄。
面對其他要致『自己』於死地的人,李衾不怕,她就是怕沈岸香,所以在門外站了半天也沒有勇氣推門進去。
張紅夢說沈岸香已經醒了,就是很虛弱,還不能下床。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晚死都得死,拼了!
李衾深吸一口氣,抖著手推開門——
睜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房間的沈岸香先是愣住,隨後昏沉的大腦才開始連接昨晚凌亂的記憶,她從嬰兒房出來,下樓時碰見了李衾,她是想躲開的,但李衾突然拽住她往主臥的方向拖。
之後的事情……
沈岸香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身上的疼,還有手背上的冰涼。
李家的那位家庭醫生起身問她感覺怎麼樣,她還沒反應過來,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又或者……她是已經被李衾打死了嗎?那現在是在地獄還是天堂?
醫生拔了她手上的針,又低聲說『好好休息,她一會進來看你』,就走了。
誰要來看她?
沈岸香幾次想起身,但都因為身體過於虛弱沒能成功,她半趴在枕頭上緩了一會,終於咬牙強撐著下了床,才赤腳走了兩步就兩眼發黑,險些栽倒在地。
她扶著牆顫顫顛顛往門口的方向挪,這是李衾的房間,明令禁止她靠近,她不想再挨打,她要離開,離開……
咔嚓——
門把手被人從外擰動,沈岸香的心也跟著提起來。
李衾本來都不知道怎麼面對沈岸香,道歉的話她也反覆想,結果進門就看見本該躺在床上休養的人光腳縮在牆邊,見到她就露出驚恐的表情,瑟瑟發抖。
第4章
兩年前的那天,沈岸香也是這樣從陌生的房間醒來,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暴怒的李衾一巴掌扇到床底下,爬都爬不起來。
緊接著,渾身赤/裸的她就被李衾拳打腳踢,折斷的肋骨差點扎破她的肺,她半死不活地被拖上車送到四面都密封起來的小黑屋。
沒有衣服,沒有食物,那些人每天都變著法折磨她,再給她注/射營養劑避免她死掉,她也以為自己會死。
但是沒有,她被放出來了。
像破布一樣被扔在大街上,路人打量她,以為她是精神病。
她暈倒在路邊,被人送到醫院,又因為身上沒錢,她不敢住院做任何檢查,就偷偷跑了。
她失去了一切。
成團的夢想破滅了,平台和公司要她賠三個億違約金。
她僅有的存款被銀行凍結,身份證不能用,租住的房子也到期,房東將她趕了出來。
她像遊魂似的在街上走著,又冷又餓。
她嘗試著打電話跟早已離異再婚的媽媽借錢,得到卻是冷冰冰的一句話:我早就不是你媽了,以後別再給我打電話,晦氣。
毫不留情的被掛斷,再打就是無法接通。
她心灰意冷,又絕望。
最後又艱難地活了下來。
可怎麼都想不到,她會懷上李衾的孩子,她本來是要把孩子打掉的,但她沒法出示證明,也沒有錢做手術。
她是被逼無奈之下才生的這兩個孩子,以為自己會恨,也想過掐死算了,可她下不去手。
那么小的兩團,軟軟的,粉粉的。
她也想過將孩子送人,可每次抱她們餵奶的時候,她就跟自己說:等明天吧,明天一定送。
一直沒送。
她帶著孩子去打工,別人看她可憐還會多給一份錢,但還是不夠養孩子。
而且她身體也不好,好幾次都暈在出租房裡沒人知道,自己又醒過來,再繼續這樣的生活。
她不怕吃苦,就是心疼孩子,所以才冒險帶來跟李衾相認。
現在生育率很低,很多家庭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要不是因為這樣,她也不敢讓李衾知道孩子的存在。
李衾是李氏的繼承人,她需要子嗣,但她對外宣稱永不結婚,也不會標記任何Omega,沈岸香帶來的這兩個孩子,無疑是打了李衾的臉,這才招來更加瘋狂的施虐。
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了李衾的喉嚨,讓她無法發出聲音,這些虐身的狗血情節都是出自她之手。她吞了吞口水,緊張萬分地將掌心冒汗的手背到身後握了握,心虛到不敢正眼看沈岸香。
她的腦子在拼命轉動,在想要找個什麼理由來安慰被『自己』傷害過的人,讓對方信任『自己』,千萬別黑化,千萬別夥同仇家算計她,她不想被改造成Omega,更不想跟又老又丑又猥瑣的老鰥夫生孩子。
「那個……」
她本來是想說昨晚的事情是個誤會,易感期讓她的腦子被門夾了,但剛開了個頭,對面的沈岸香就突然驚恐地地舉起雙臂護住自己的頭和臉,蹲下/身縮成一團,用顫抖的聲音一直重複——
「不、不是,我我……沒、沒有,我不不、不知道……別打我、不要打我……」
她不是故意要留在這個房間,她怕李衾會因為這個打她,她只能求饒,希望自己能逃過一劫。
煙青色的絲質睡裙將沈岸香身上的淤青遮了大半,但手臂、臉頰和露出一截的小腿上的傷依舊刺痛了李衾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