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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岸香本來就虛弱到沒有多少力氣,剛才在裡面的短暫搶奪已經讓她很疲憊,現在也只能如行屍走肉那般被李衾放倒在床上,沿路滴的也不知道是誰的血。
李衾壓著怒火,用床單先壓住沈岸香的手腕,幫她止血,然後打電話給瑪麗亞,連自己都顧不上,卻聽沈岸香低聲說——
「別裝了,我知道你想幹什麼,那些人跟你談好價了吧,讓我陪她們睡,她們就把非洲鈾礦的開採權給你,李衾,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出來的,你這個……這個混蛋、畜生……」
沈岸香將腦袋偏開,淚水滑落,她又有什麼資格說這些呢,當初她也想通過走捷徑博得出道位。
刺耳的字眼伴隨著嗚咽聲,擊打在李衾還在撲通撲通狂跳的心上,她皺了皺眉頭,不太明白沈岸香說的意思。
鈾礦開採是原文有的商業情節,可『陪她們睡』這個她們指的是誰?作為原文作者的她怎麼完全沒印象,也不記得原文裡有□□的戲碼。
自己有寫過的劇情她可以認,但無中生有的大鍋她不背。
她看了沈岸香一眼,又低頭去摁那處傷口,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只說一遍,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SA的易感期很可怕,滿腦子想的都是標記Omega,我……咳咳……」她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假咳兩聲,「我需要Omega的信息素,但並不喜歡她們,以前易感期我都是進安全屋的,昨天情況突然,又正好碰見你,所以才……」
她也知道這個解釋非常牽強,但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好的,直接跟沈岸香說『啊,其實我是原文作者,穿書了,我現在是渣A了哦』,沈岸香會更崩潰,更覺得她是在演戲吧。
沈岸香果然不信,她又不是Omega,李衾那樣做,就是為了折磨她。
在瑪麗亞和張紅夢急火火衝進來時,沈岸香都沒有再開口說第二句話。
屋子裡的血跡和李衾掌心的傷口嚇壞了瑪麗亞,好在只是看著嚇人,沒有特別嚴重。
張紅夢自己就能處理,不需要去醫院,要不一家四口同一天全部進醫院這個晦氣程度,足夠李衾黑臉好幾天的了。
菲傭已經把髒的地毯和床單都收拾走了,屋子再次恢復乾淨。
瑪麗亞對沈岸香很不滿,又不敢當著李衾的面說,就只能暗戳戳瞪幾眼,而沈岸香只是麻木地靠在床頭,一點反應都沒有。
作為家庭醫生,張紅夢很盡責,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情況下還能面不改色地提醒沈岸香別忘了擦藥膏。
沈岸香的手指神經質般的抽動了兩下,又歸為平靜。
這些傷對她來說都不算什麼,擦不擦都無所謂,這樣死了也好,省得活著痛苦。
「我們就先出去了,小心別讓傷口碰到水。」張紅夢拽著不願意的瑪麗亞一起離開。
李衾自己在邊上坐了會兒,又不忍心看沈岸香這樣下去,她捏起藥膏,沒怎麼在意自己受傷的手,掀開被子就要給沈岸香擦藥。
沈岸香終於又有了反應,她往旁邊躲,滿臉戒備地看著李衾,那雙原本亮晶晶的眸子,此刻全是害怕跟恐懼,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你別碰我。」
李衾皺眉,「我給你上藥。」
第6章
「不、不需要。」只要一害怕,沈岸香說話就磕絆。
李衾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她又不是原身,肯定不能像個狂躁病人一樣跳起來對沈岸香又吼又叫:本小姐放下/身段親自給你這種貧賤的底層人擦藥,你還這麼不識好歹,給臉不要臉,滾——
光是想想這個場景就受不了,她覺得現在的沈岸香特別像她以前在路邊碰到的流浪小狗狗,因為遭受過虐待,就變得非常有攻擊性,明明怕到縮成一團瑟瑟發抖了,還要衝靠近自己的人齜牙,發出毫無威脅的低吼。
不信任,時刻防備,沒有安全感,沈岸香對她應該也是這樣的吧。
李衾歪著腦袋想,現在是強硬地將人拉過來摁在懷裡摸摸頭,安撫她不要害怕,自己不會傷害她,還是先保持距離,再一點點地嘗試接近,等她放下防備了再抱過來?
沒等李衾想好,沈岸香一把奪過她手裡的那管藥膏,強撐著說:「我自己可以,不、不用麻煩你。」
李衾挑眉笑了下,也沒有說什麼,起身回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著,就沒有要走的打算。
沈岸香用完好的那隻手緊緊捏住藥膏,忍了又忍,才開口:「你為什麼還不走。」
李衾本來想說這是我的臥室,我為什麼要走,但聯想到原身之前對沈岸香的警告,到嘴邊的話她臨時改成——
「我要是走了,你再拿什麼東西往自己手上劃怎麼辦。」
沈岸香猛地抬頭,她情緒激動地扯開衣服,露出滿是傷痕的身體,根本不需要說什麼,就已經能知道她對李衾的所作所為有多憤恨了。
李衾的表情僵了一秒,神色不自然地挪開目光,靠……
她這是造的什麼孽啊,自己挖個巨坑把自己給埋了,別人穿書都能喊冤:不是我啊,我就是一個過路的倒霉蛋。
她可倒好,穿成自己寫的人渣角色,替人渣收拾這一堆爛攤子,多大的鍋她都得背。
冤枉?
一點都不,誰讓她寫出這麼噁心人的角色,活該了唄。
不管她現在做什麼,沈岸香肯定都覺得虛偽,假惺惺,一看就是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