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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和這些小玩意兒也不帶了?」李衾進來,指著書架上的東西問道。
糯糯抱著自己的人偶娃娃,搖了搖頭:「不要了。」
果果和雪糕要帶走的東西就多了,菲傭收拾出來幾大箱子,全都封好等李衾叫人來搬走。
李衾只在三個女兒的臥室轉悠,並不去其他地方,也沒有興趣去。
沈岸香跟在她身邊,趁糯糯走開時問道:「你以前的東西要帶走嗎?都在主臥,我沒動過,還是原來的樣子。」
她就是想和李衾多說幾句話,其實是不想李衾把東西帶走,這六年她就是靠著看那些東西緩過來的。
物是人非,帶走那些舊物也沒用,難免睹物思人,李衾不想要,「扔了吧,別留著了。」
「不扔。」扔不扔都是自己的事,但沈岸香就是犟,要讓李衾知道自己的態度。
李衾懶得說,隨便。
「我有東西要給你,陪我去主臥拿可以嗎?」沈岸香乞求,很怕李衾拒絕自己。
不知道她又要幹什麼,說實話李衾不想去,只是看她可憐巴巴的,無奈只好答應。
沈岸香開心了,像個孩子,走在前面都同手同腳,總感覺李衾在看自己,後背就跟著火了似的。
李衾確實在看她,還記得剛來的時候沈岸香身體很不好,有產後抑鬱症,吃的也少,整個人都很瘦,後來精心調養了一段時間,好不容易胖了點,氣色也好了很多。
現在的沈岸香背脊消瘦單薄,頭頂摻雜的白髮總是刺著李衾的眼睛,她理解沈岸香的背叛,也許是要離開了,她的心也軟。
「公司那些事要是覺得吃力,就放手吧,沒必要硬撐。」到主臥門口時李衾突然說。
沈岸香握著門把手沒有動,背對李衾,雙肩在顫抖,壓抑的哭聲細細碎碎的,她現在連哭都不敢大聲了。
李衾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最終還是克制住自己沒有上前,她和沈岸香真的該結束了,這個時候任何多餘的動作都會給沈岸香希望。
主臥的擺設還跟她以前住的時候一樣,什麼都沒有變,花瓶里的玫瑰嬌艷欲滴,矮几上的胖墩貓也還在,這是她送給沈岸香的禮物。
沈岸香從抽屜里拿出一長條盒子,打開道:「這是你以前給我戴的信息素吊墜,我想你以後也不會再回來了,這個……帶走吧。」
李衾沒想到她只是想把吊墜還給自己,信息素吊墜不是永久性的,時間久了裡面的信息素也會消散,拿回去也沒用。
「和其他東西一塊扔了吧。」
沈岸香卻執意塞到她手上。
雙手的觸碰讓她感受到了沈岸香的手到底有多冷,手腳冰涼的毛病以前就有,後來略微改善,這些年估計是不在意身體健康,手就冷得跟在冰水裡泡過一樣。
她掂了掂盒子,沒扔下,就帶回去處理吧。
衣帽間裡也留著她以前的衣服,首飾珠寶什麼的也都在。
沈岸香半蹲下打開這裡的保險箱,拿出裡面的玉石翡翠裝好一併遞給李衾,道:「上回你說給孩子們留的那些東西我已經讓人分好了,一會兒去書房給你拿,這是你原來的。」
李衾拿了,可能知道她還活著的人以為她沒了李家的庇護和光環就過得窮困潦倒,但不是,她在國外的產業雖然比不上李家原來的,也不少了,像手裡這些東西她也不缺。
「衣服……」沈岸香指著占了諸多空間的衣服鞋帽。
「扔了。」之前她已經說過了。
沈岸香不知道在想什麼,「很多都是新的,扔了可惜。」
李衾單手勾著裝珠寶首飾盒的袋子靠在門邊,不說話,就看沈岸香接下去還要幹嘛。
沈岸香被看得心虛,只好說:「我知道了。」
李衾扯扯嘴角,轉身出去。
「李衾!」沈岸香在後面喊。
她回頭,疑惑:「嗯?」
沈岸香咬住下唇,剛哭過的雙眼還紅著,現在又蓄滿了淚水,「能不能最後再抱一抱我,就像以前那樣。」
「不能。」無論她出於什麼目的想要這個擁抱,李衾都不會滿足她,拒絕得非常乾脆。
淚水還是沒忍住決了堤,沈岸香傷心求道:「我就這一個願望。」
李衾深深看了她一眼,還是選擇了轉身。
「你等等!」沈岸香跑過來從後環住她的腰,哭道,「不要走好不好,留下來,我求你留下來,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李衾,求你了,我求你了。」
李衾站在原地,沒有掰開腰上的手,她不願意承認自己也很想再抱一抱沈岸香,畢竟是自己愛過的人,嘴上說放下,心卻不是這樣。
沈岸香的哭求和眼淚還是能刺痛她的心,挺疼的,但她必須忍住,不能轉過去將人抱在懷裡,這段關係六年前就被斬斷了,不能再繼續了。
她仰頭看天花板,俄式的壁畫唯美神秘,任何一筆都好像有寓意,但她已經不想去深究了,最終還是掰開了沈岸香的手。
「我們,就這樣吧。」
她不顧身後的沈岸香怎麼哭求,毅然決然往門口走,不知道是看慣了沒有元素的單調空間以至於在這間主臥待了會兒就頭暈目眩,還是因為心臟難以承受那些刺痛,她腳步踉蹌,手撐著牆壁努力讓自己站穩。
這些年時不時就出來折磨一下她的燥/熱/感又來了,比在酒店那次還強烈,她覺得不對勁,五指慢慢收攏,回頭用猩紅的雙眼瞪沈岸香,啞聲質問:「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