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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行人走遠了,莫寧斜眼覷身旁的人,道:「你們真是朋友嗎?我指的是……好朋友。」
顧准低下頭看她:「誰說我們是……好朋友?」大概是「好朋友」這三個字含義太怪異,顧准不自覺的微微皺了皺眉。
他的手還牽著她,帶著她轉了個身,莫寧不甘心的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說:「這是你的答案嗎?」
顧准沒有思考很久,明白她的所指,他用一種柔和的語氣說:「嗯。」
莫寧一顆心很快被歡喜因子攻占。
以前她從未發現自己對愛情竟然這麼容易滿足,可是沒辦法,一個沉沉的「嗯」字對她的意義遠甚於「我愛你」、「我喜歡你」這類最平凡卻最浪漫的語句。
機場大廳被擦得幾近透明的玻璃上照出二人幸福的樣子,兩人在那玻璃上對彼此微笑。
有種幸福,不言而喻。
顧准晚上有事,兩人也便沒有一起吃晚飯,顧准把莫寧送回家便離開了。他走的時候,莫寧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就站在自家樓下吹了會兒風傻傻笑了一會兒,才轉身回家。
周一諾不在,莫寧打電話給她,很久都沒人接起。想著她也許是出門逛街沒聽見,莫寧便不再打了,剛掛電話,顧準的電話就打來了。
莫寧接起,邊單手脫下外套,找遙控開了暖氣,道:「到公司了?」
「還在路上。」
「怎麼了?」
「明天……有安排嗎?」
脫衣服脫到右手的莫寧動作一停,緊接著道:「沒有。」又沒皮沒臉的補了一句,「要約我?」
顧准無聲的彎起唇角:「顧老先生想見你。」
莫寧倒向床上:「噢。原來是顧老先生要約我,實在不好意思,我自作多情了。」
顧准:「唔,顧老先生不便說太長時間的話,所以,他約你也就是十幾分鐘的時間。」
「哦?」
「我明天也很巧的……沒有安排。」
莫寧忍住笑聲,卻忍不住外泛的笑意:「顧先生言下之意是?」
「不如一起吃個午飯吧,莫小姐。」顧准淡淡道。
「顧先生在開車吧?」
「嗯。」
「不怕行車不安全?這個電話和約請可以等到回公司以後進行的。」
「莫小姐只要不坐在我身邊,相信我,行車會非常安全。」
莫寧眼前的天花板上有煙花盛開。她閉眼讓自己平靜,那煙花卻還在眼前,「砰砰砰」的,隱約還有聲音。
那天晚上周一諾一直沒回來。九點多的時候,許久未露面的蘇也宜打了她的電話,開口就說:「我的手機停機了一個多月,剛開機。」
莫寧朝天翻了個白眼:「你想我想到病入膏肓了?開機第一件事就打我電話還真讓我受寵若驚。」
蘇也宜:「我……我是真有重要事給你說!今天中午周翀找我了!」
莫寧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周翀」這個名字,她對這個名字的印象依舊停留在兩年前的某個傍晚,周一諾在視頻上滿臉春意的和她說「你知道嗎?原來我一直念錯他的名字,他不叫周羽中,他叫周翀。你知道是哪個翀嗎?就是那個很生僻的字,羽毛的羽,中國的中」,這個名字已經被禁忌太久了。蘇也宜不敢提,莫寧也不敢提。所以,今天蘇也宜再說的時候,莫寧只覺得陌生。
莫寧道:「你慢慢說。」
蘇也宜呼了口長氣,道:「他來公司找我的,瘋了一樣,就問我周一諾在哪兒,我們公司的人都看著我,我真囧。你不知道,我領導和同事都在邊上,他就一直拉著我,我被嚇死了,都沒見過……」
莫寧閉了閉眼:「說重點。」
蘇也宜止聲,接下來的話聲音很小:「重點就是,我告訴他了。」
莫寧:「告訴他什麼了?」
「告訴他……周一諾在G市,順便把地址也……」
莫寧沉聲打斷她:「周一諾要被你害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
不許打我喲
╭(╯^╰)╮
大家想看顧准被虐嗎?
A、非常想看,想看他被虐的很慘,最好是虐瘋了
B、想看,不過別太慘
C、不想看,想就這麼結文了
二七戰
莫寧一整晚沒聯繫上周一諾。
最憂心的時候,她給顧准發了一條簡訊:「有空嗎?」發這條簡訊之前,莫寧在心裡自我鬥爭很久,這個在情侶間非常正常的行為她做起來卻彆扭至極。
然後是度秒如年的漫長等待,她就要以為他或者沒看到或者忽略,這種等待太折磨,她差點想關了手機。被這種心緒攪擾著,以至於電話響起的時候她竟一時沒反應過來,隔了幾秒才接起,彼端顧準的聲音已經入耳:「怎麼了?」
或許是出於關心,他的聲音不像以前那麼疏落,莫寧心裡得到撫慰,霎時放鬆下來,躺回枕頭上,她說:「周一諾,」想著他也許記不得周一諾是誰,於是補了一句,「就是和我一起住的那個朋友。」
「我知道。她怎麼了?」
「她還沒回來。」莫寧嘆氣似的說,「我卻沒有她任何的消息。」
「她消失的原因你不方便說嗎?」顧准吐字很清晰,很緩慢,不自覺的就讓人覺得安心。
莫寧驚訝於他飛快的判斷力,竟直接就聽出了她的「不方便」,忽然覺得窩心。她又想起了那句話,「對比才能出真理」,周一諾這事情要是和張乾志說,他必定會用一個理直氣壯的理由來向她刨根問底;而對許書懷說,他的反應估計只是平平,隨口扔一句「她這麼大的人,又不會死」之類叫人無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