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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拒絕了摘繃帶,理由是太麻煩了。
五條悟點了杯焦糖瑪奇朵與一份半熟芝士打包帶走,在等待過程中,突然回頭與降谷雪的目光撞上。兩人的眼神在空氣中觸碰。
降谷雪心道不好,忘記他的六眼擁有全方位視角了。她怎麼可以在背後多看他兩眼……
五條悟歪著頭立起手掌向她打了招呼。
降谷雪尷尬地朝他露出微笑。
五條悟轉過頭去的時候,她趕緊低頭下來盯著咖啡,然後猛飲了幾口。
她算是知道了,反正五條悟沒摘繃帶認不出她來──應該是這樣吧。
至於摘了繃帶後,會不會認得出來,降谷雪暫時還不能斷定。
時間變得有些煎熬起來,降谷雪全程戰術喝咖啡,整杯馬克杯都要見底了。
五條悟拎著咖啡廳外帶紙袋走出去的時候,還單手接了個電話,聲音很輕。
降谷雪憑藉自己驚人的耳力,全神貫注之下還是辨認出了內容。
在稍許嘈雜的咖啡廳內,透過人與人之間的交流聲,以及法式風格的背景音樂──
降谷雪聽見五條悟對電話那頭說:「憂太你們先自己去處理一下哦,我去附近新開的甜品店一趟,放心啦這次真的沒有很遠。」
說完便毫不客氣地掛掉了電話,完全不管學生在那裡說些「一級」「很難搞」之類的話。
乙骨憂太在電話里的說辭,降谷雪聽得很不清楚。只有對方抬高音量的時候才能聽見斷斷續續的幾個詞,這已經是她聽力的極限了。
在五條悟離開後不久,乙骨憂太也出現在咖啡廳的門口,他一進門便看見角落裡的降谷雪。
與此同時,降谷雪也從座位上站起來,視線瞬間便相交在一起。
據乙骨憂太所說,他們恰好在這附近有個一級詛咒的任務要執行。
「五條老師說要現場教學的……」
咖啡廳里的服務生過來之後,乙骨憂太隨意地點了杯馥芮白,然後向降谷雪說明了情況。
降谷雪很想說你們五條老師前腳剛走。
乙骨憂太雖然是天生特級,咒力水平超高,但他對於術式的運用還十分不純熟,整體的戰鬥力也亟待提高。而他此刻最大的問題在於──
「里香走了。」
降谷雪聞言一怔,手指不自覺地縮緊。
乙骨憂太開門見山的話語,令她一時有些難以反應過來,降谷雪追問道:「具體呢?」
「里香希望我能將她的心意轉達給你,她很遺憾沒能最後見你一面。」
乙骨憂太先是闡述了這件事,隨後才提起里香離開的原因,他的臉上看不出悲傷。
「我一直以為是里香詛咒了我,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我詛咒了里香。」
「里香,自由了。」
乙骨憂太的神色里仍有許多自責與痛苦的痕跡,那是一種屬於善良少年的崩潰。
他以前時常以受害者自居,而禪院真希的話令他開始思考,他明明是那個被保護的人才對。
卻總是一副被欺負的受害者模樣。
原來那些人的死亡是由他造成的,因為他在六年前不願接受里香的死去,而無意識地詛咒了她。
所以里香為了保護他而殺死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他才是真正的兇手……
降谷雪聽他闡述完里香的解咒過程,大意是說施咒者放棄主從制約、被咒者不願加以懲罰,解咒便完成了。
「是我把里香變成那副樣子,還傷害了許多人……」
「夏油傑之所以會發動百鬼夜行,也是我的錯……」
「是我害得大家差點喪命……」
乙骨憂太低著頭,盯著咖啡杯里的液體,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與落寞。
降谷雪剛想安慰他一番,卻聽見頭頂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這可不是你的錯哦。」
降谷雪與乙骨憂太猛然抬頭看去。
夏油傑穿著一身白襯衫黑西褲,頭髮紮成丸子頭,露出兩截清瘦有力的手臂。
他站在桌旁看著他們倆,然後在降谷雪身邊的位置從容不迫地坐下來。
「傑……」
降谷雪在這瞬間幻視到學生時代的夏油傑。
「夏、夏油傑……」
乙骨憂太可以說整個人都是懵的,五條老師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
還有之前五條老師說雪子有可能是夏油傑的人,他們都還不信……
夏油傑坐在降谷雪身邊單手攬過她的肩膀,對面前這名白色高專校服的少年溫和道:「是我。」
降谷
雪的腦袋裡也是一團亂麻了,看樣子攻略定位地圖在今天早上或者更早的時候就已經出現故障了……
她可能一出門就被傑發現了。
定位地圖既沒有檢測到五條悟,也沒有檢測到夏油傑。這次的故障屬實令她擔憂……
但好在這些能量換來的時空回溯真的讓她救下了夏油傑,總體算起來完全不虧。
乙骨憂太咽了咽口水,目光移落到降谷雪的身上:「雪子,你真的是夏油傑的人?」
降谷雪被這沒來由的一問弄懵了:「呃……啊?」
乙骨憂太沉著臉色補充道:
「五條老師說的……」
夏油傑聞言笑出了聲,連身體都在笑得發顫:「悟他真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