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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為什麼突然——」
甚爾沒有給對方說下去的機會, 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段時間他為了讓自己忙碌起來,在孔時雨的介紹下接了不少工作,大活小活都干。
不過基本上都是給富豪祓除詛咒,或者當保鏢這一類的,偶爾冒出幾件殺人的大生意,考慮到要是被夏油雪紀知道會追究個沒完,他還是放棄了。
禪院甚爾將公寓門關上,轉身進到房間裡。
一夜無夢。
次日,雪紀起了個大早。
今天她要把去警校住宿的行李收拾好,千速在考上警校後就搬回了神奈川,現在這間公寓只有她自己一個人住。
原本以她目前還沒工作的財務狀況來說,是完全不能承擔東京高昂房租的,但是弟弟態度強硬地幫她支付了三年的費用……
夏油雪紀這才知道咒術師工作這麼賺錢!
當然,好姐姐並不打算占弟弟的便宜,她計劃工作以後將這些錢都還給夏油傑。
雪紀起床後給自己做了份早餐。
日本公寓隔音效果不怎麼好,吃飯時她朦朦朧朧地聽見隔壁小惠說話的聲音,看來禪院甚爾那傢伙有把昨晚的話當一回事,這才放心下來。
早飯過後她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選了一些這個季節換洗衣物一件件疊好,在警校她會穿制服,所以衣服不用帶太多。
整理完衣服後就開始歸納常用物品。
等將行李箱裝得滿滿當當時已經到了中午。
夏油雪紀揉了揉僵硬的肩膀,這一上午的整理讓她失去了做午餐的興趣,打算出去找家餐館解決一下。
她拿上鑰匙和手機推開了公寓的門,結果看見門外站著一群穿有統一家紋的羽織男人,那些人從電梯口一字排開。
一直延伸到隔壁禪院甚爾家門口。
這都是來找他的?
夏油雪紀默默打量著那些人,看起來不怎麼好惹的樣子。
正當她疑惑間,禪院家的門被打開了。
先是從裡面走出來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那個人年齡雖然大,但是看上去身形魁梧,老當益壯。
白髮被梳成過肩的大背頭,細長的眉毛和兩撇鬍鬚更增添了英氣。
跟在他身後的是禪院甚爾,甚爾腿邊還有一個低著頭的海膽腦袋,那個白髮老人轉身對著禪院甚爾道。
「總之我的建議你再考慮一下,這樣無論是對你還是這孩子都有好處。」
夏油雪紀聽見孩子這個關鍵詞頓了一下,緊接著傳來的就是甚爾的一聲輕笑。
白髮老人還想再說些什麼,餘光瞥見了雪紀這邊打開的房門,他又轉頭看向夏油雪紀,這一舉動引起了天與暴君的注意。
他順著老人的視線看過去,發現雪紀的存在後側身擋住了對方的目光,並且開口趕人。
「行了,趕緊回去吧,耽誤我一上午沒睡成覺。」
「嗯?這個小姑娘,好像是直哉說的——」
「老頭子這是要逼我動手趕人?」
「你小子激動什麼?」
「嘖……」
禪院甚爾說著就活動起脖頸,強壯的背脊肌肉爆發力十足,發出了危險的關節響聲。
眼看天與暴君要動手,白髮老人瞪了他一眼,氣鼓鼓地吹著鬍子離開了,那些守在門口的人也跟在他身後一同離去。
公寓走廊里瞬間恢復了平靜。
雪紀和甚爾對視了一會,誰都沒開口說話,此時氣氛安靜到連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聲音的程度。
僵持片刻後,夏油雪紀的目光移到了禪院惠身上。
小傢伙從剛才起就一直低著頭,再加上那個老人說的話,令她十分在意。
「剛才的是……?」夏油雪紀試探地問。
禪院甚爾:「我叔叔,現任禪院家家主。」
「他來找你有事?為什麼會提到小惠?」
「那老頭子說想花十億買下小鬼的撫養權。」
天與暴君回答得很誠實,但是夏油雪紀一下子就炸了,她瞪大眼睛微微張口,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現代社會還有這種事情發生嗎?別人家的孩子用錢就能隨便買?!
「開什麼玩笑!這麼做是犯法的!」
「普通人的法律可約束不了咒術師,在說他是御三家現任家主。」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想把小惠賣掉?!」
「我也沒同意啊,那麼激動幹什麼?」
「你才是不正常吧!一般作為父母,聽見別人想買你的孩子還能保持這麼冷靜?」
「那老頭有些話說得還挺有道理……」
禪院惠從今年起,隨時有可能覺醒術式,如果他覺醒的是禪院家祖傳的『十種影法術』,那比起他這個零咒力的人來說,去那邊培養會更有利。
更不用說禪院直毘人還會給他十億。
怎麼聽都是穩賺不賠的交易。
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對禪院家的厭惡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再加上……
甚爾默默看著夏油雪紀。
這女人要是知道自己把小鬼賣了,估計會先把他打個半死,然後召集高專的兩位特級殺到禪院家搶人。
不想讓生活變得雞飛狗跳的天與暴君,明智地拒絕了禪院直毘人的提議。
「有道理?剛才那種情況他就是說破天了也沒有道理!想要兒子自己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