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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你進入,厚重的門扉重歸原位, 偌大的冰宮之中重新恢復了寂靜。
漆黑一片,安靜又沉默,這就是你對房間內的第一印象。你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迴蕩在房間內,冰之女皇在王座之上等待你的到來。你走過加冕的紅毯,踏上漫長的樓梯。
在你的腳步踩在藍晶樓梯的一瞬間,周圍的環境驟然亮起。由冰霜澆築而成的冰凌冒起幽幽的藍光, 照亮你腳下的道路以及整個樓梯。你能看見冰之女皇的臉在遠方,隱匿在黑暗之下。
看來需要登階才能看見她。
你能感到冰冷銳利的目光,如同刀刃那般。奇異的是,你從視線中感覺不到敵意。她一直沉默的注視著你, 直至你走完長久的樓梯,你才得以看見女皇的真面目。
白金色的長髮垂落直王座兩端,碧綠色的眼眸如同上等翡翠,她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你,而後她開口,「你好,織生。」
「或者更應該稱呼你……撰寫之人。」
「我期待與你見面好久了。你可以叫我巴納巴斯,讓我們好好聊聊吧。我也為你準備好了座位。」
她所說的座位是她身邊的位置。
這時,你發現這名【冰之女皇】,身上有不同尋常的地方。
「你的身上,有不好的【氣】。和深淵很相似,但又不同。」你敏銳的指出她的不同之處,「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神明。」
「不愧是你。」巴納巴斯垂下眼眸,纖長的銀白睫毛隨著她的動作輕顫,「我曾去過暗之外海。」
你沒有經歷過魔神戰爭的後期,對暗之外海這個名字十分陌生。但你知道——冰之女皇想和你好好聊聊,大概是看見了你以【童話】【故事】所編造的那些歷史。
你寫得很隱晦。普通人就只會將其當成故事書,但若是對【天】有半分懷疑,甚至是更接近這個世界本源的人,便能理解其中的意思,猜出故事之內所蘊含的內幕。
但你不記得,你有把【書】放到至冬來過。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弄清楚暗之外海到底是什麼東西。
「暗之外海?」你坐上女皇為你準備的位置。
巴納巴斯的語氣一直很平淡,對你也沒有惡意。這就是你願意聽她說話的原因。
「魔神戰爭塵埃落定,世間構築起了名為【塵世七執政】的體系。不願意受到七神管轄的魔神們通通逃向暗之外海,不願意與塵世七執政的神明相互來往,當時,我便是在魔神戰爭戰敗後,逃亡外海的魔神。」她向你解釋暗之外海這個名詞,「但暗之外海是一片混沌。」
「是……燃盡了的餘燼。那裡什麼都沒有,水和灰燼交織成一片,再無其他色彩。或許有些可笑,但我忍受不了那樣的寂寞與無時無刻侵襲的灰燼,我又逃回了提瓦特。」
「當時,初代的塵世七執政,她接納了我的存在。」冰之女皇罕見的流露出一絲波動,這或許是她還未成為冰之女皇前的、能稱得上是幸福與快樂的時光吧。
「可好景不長。初代的冰神因為某件事而衰落了,而我接替了七神的位置,接任了她的權柄,繼承了她的一切。」
「你……經歷過坎瑞亞災變,是嗎?」當時湧出坎瑞亞的魔獸與異變的怪物鋪天蓋地,至冬國不可能沒有遭到影響。
「【天理】在那一場戰爭之中毀滅了坎瑞亞。因此我知道,此世不過是天理用來圈養人類的羊羔。之後,我建立起愚人眾,並四處搜尋能夠推翻天理的訊息,逐步驗證自己對這個世間的猜想。」
「這時,我看見了你的書,織生。」
你沉默的聽著巴納巴斯全盤托出。
「此世是倒置之天,三月女神還有流落的遺民仙靈,這些事情都被你記載在書籍中。儘管很隱晦,但我們還是猜測到了你想表達的意思。」
「在很早之前,你們愚人眾就開始在七國活動了嗎?」不然的話,沒理由看見你放在璃月的那些書。
巴納巴斯輕輕頜首,「你的主要活動據點是璃月,因此,我們也在那邊布置了眼線。」
「……」呼。巴納巴斯能這麼直白的說出三月女神、仙靈的事情還沒有遭到天理的阻撓,是因為天理需要修補派蒙的靈魂,現今陷入沉睡吧。「那為什麼,在最初的時候沒有召見我呢?」
巴納巴斯:「我需要觀察你的行動再下定論。結果是你和執行官們的相處並不友好……我們之間僅能存在【合作】,不存在【歸屬】關係。你想回到璃月,但我需要你的知識。」
「我們一直在探究此世的真相,並試圖淨化深淵帶來的污穢。此等大事,我理應身先士卒——」
巴納巴斯不再用神之心的力量壓制那些實驗為她帶來的侵蝕,你看見她的臉頰、脖頸都被一種危險的紋路所占滿,冰之女皇用晶瑩如玉的手指輕點網格狀的花紋,「這就是深淵的力量。」
「……!」你皺起眉頭,「身為塵世七執政的你,竟然被深淵所侵蝕。」你坐立難安,深淵的力量是【死】、是腐蝕一切的死亡之風。假如冰之女皇的力量再也無法壓制深淵所帶來的惡果,整個至冬都會和她一起陪葬,世界會就此崩盤。
「不,我們還在探索深淵。我被深淵所侵蝕,不代表我已經全數接受他們的力量。深淵還有很多未明之事,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抵達最深的中心,將世界歸還於創世之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