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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李助理掛上了電話,又抱了一堆資料,前往袁律師的辦公室。
推門而入的時候,袁律師正閉眼凝神,一副疲倦至極的樣子。李助理暗想:也是,袁律師最近很忙。
他不想打擾他,於是,輕輕放下資料,就要離開。
「李助理。」袁律師出聲叫住了他。
李助理立住,轉了個身,「有什麼事麼?」這時,袁律師已經睜開了眼睛,正臉對著李助理。李助理發現:袁律師的表情……有種說不上來的味道。
「最近有沒有什麼約請?」
李助理頓住,略一沉吟,道,「今天有一個。」
「誰?」
「就是那個你以前就拒絕過的N大。」李助理不太明白為什麼袁律師的表情里會多了一些類似於期待的東西。
「N大……」袁律師重複了一遍。
片刻後,李助理在袁豈涼的臉上發現了明顯的波瀾,那絲輕微的刻意掩藏住的只有李助理能發現得了的……喜悅。
「替我空出時間,我去N市。」
直到很久以後,李助理終於解決了他的這些困惑。那時,他突然頓悟了一個道理:這世間萬物原來都是相生相剋的,饒你是千錘之後的百鍊鋼,也自然會有將你化為繞指柔的克物。
二六回
卓理醒來的時候腦子爆痛,捶了捶腦袋,她下意識地打量四周的環境。
第一反應:不在寢室。
第二反應:被子上寫著偌大的N大賓館四個字。所以,這裡是賓館。
第三反應:袁豈涼的房間!
飛速地起身,發現腳上只剩一雙襪子,低頭,在床邊發現了自己那雙擺放整齊的運動鞋。迴轉了一遍思維,卓理囧囧然:難道是袁豈涼幫她脫的鞋?
揉著發痛的太陽穴,卓理一邊在房間找人,一邊回憶昨晚的情況,其實,這個回憶也不算回憶,她只是很想確定袁豈涼昨天晚上有沒有吻過她而已。因為她真真實實的記得、記得袁豈涼那張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臉,她真真實實的記得那嘴對嘴的觸感,她真真實實的記得她當時還心跳加速來著……
可是……
她是一個堅持用李四光同志的思想來指導自己:不懷疑不能見真理。
她懷疑的理由很簡單:她前後做過不下十個關於愛情的鬼夢,場景里倒是沒有那種限制級鏡頭,連吻戲也沒有,但是,回回做這種夢醒來,她的心跳都會久久不能平復。最讓她鬱悶到無以復加的是,大凡她做這種夢,男主角都一定是袁豈涼,要不,就是一塊大冰山。她曾經委婉的問過寢室眾人,這樣的夢是不是昭示著什麼,未想,此問一出,眾人都給這種夢下了一個定義:春夢。定義一出現,卓理再一迴轉,一思量,一解析之後,她便堅決的否定了這個所謂的春夢。否定的原因也很簡單:就算她要做春夢,那主角一定會是季競堂。
眼神搜索完整個房間之後,卓理都沒有發現袁豈涼的蹤跡。
找到了房間裡的大鐘:12:18。
12點18?卓理霎時感覺千萬道寒風襲來,她蕭瑟了……她真的睡了很久了……
拖著沉重的步子,她打開房間門,走出去,又把門隨手關上。
離開。
這間賓館卓理很熟悉,倒不是因為這裡是一間四星級的校級賓館。只是因為這裡的二樓有一個全校最豪華的會議廳,這會議廳在重要時刻可以做報告場所,但在休閒時刻又可以用作小禮堂,卓理大三的時候就曾在這裡演出過,那時她曾戲謔地對同來表演的社團友人說,心:畢業之前一定要在這間賓館住一晚,不然枉為N大人。
她沒想到:自己還真在這裡住了一晚。
走到電梯口,伸手摁電梯。
看著金黃色的電梯門上倒映著自己雜草一般的頭髮,卓理扯了扯嘴角,以手爪做梳子,對著鏡面就是一陣急抓急撓。
電梯門打開。
卓理抬頭,看到電梯裡只站了一個人——袁豈涼。
卓理覺得自己和袁豈涼格外有緣分,這緣分場所還特別固定,總在電梯裡。她有些無語,很想抬頭問蒼天:你老人家要是真無聊了,就下凡耍耍吧。
把頭髮飛快地紮起後,卓理原本想升起一個笑容,和他好好打個招呼,順便嘮嘮嗑打聽一下昨天晚上的情況,順便再用她出色的套話技巧套出那個似有似無的吻……
可是,走出電梯後的袁豈涼就像完全沒看見她一樣,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目不斜視,然後離開。
袁豈涼離去的背影——很堅定很淡定,回望中的卓理卻很鬱悶很苦悶,身上匯聚起數道『噌噌噌』往上竄的無名火,凝聚成眼中的一道火光,『唰唰』的射向袁豈涼:死冰山,臭冰山,你就自己凍死自己吧!
重重的踏腳走進電梯裡,重重的按下一樓,卓同學表情極度扭曲。
這種怨憤的情緒,卓理一直帶回到寢室。
室友娜娜、飄飄和霞姐三人都在,原本是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吃午飯的吃午飯,上網的上網,各行其是好不和諧的場景……不過,這場景持續到卓理進門之後,就像是鏡頭突然定格一樣:三人的視線都齊齊的落在卓理身上。
攤了攤手,卓理撇嘴道,「放心,我啥事也沒發生。」她以為三人是擔心她徹夜未歸發生了什麼事情,遂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