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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理一屁股坐下,撇撇嘴道,「記得你們答應的事情。」
「少不了你的。話說,你真的不知道袁大律師喜歡哪種類型的麼?」娜娜很認真地問,如果按美貌來說,她算是寢室綜合素質最好希望最大的一位,所以,她最為上心。
「真不知道。」
「你到底還是不是女人?難道,你要一輩子為你的競堂哥守寡?」霞姐忍不住了,她是東北人,腸子直,說話也不喜歡拐彎。
「……」,卓理不明白什麼時候她已經攤上了這麼一項罪名,但一坐下,她的心卻因為這句話而莫名的跳快了起來,有不安因子在四處逃竄。
「就是就是……雖然競堂大哥好氣魄,但,那真不是你的菜。」飄飄搶白道,眼神還在四處搜尋著袁豈涼的身影。
「自古都是『痴心女子負心漢』,你說你守了人家那麼多年……他還是心裡眼裡只有你姐姐,你看你在的那雜誌社,處處都是精英,隨便勾搭上一個,下半輩子就無憂了。」娜娜語重心長的說。
「我最糾結的一個問題是,季競堂明知道你喜歡他喜歡得要命,他怎麼就……」
「袁律師!!」——這是霞姐教育里的後半段話,她的眼神幾乎是直接越過了她,看向她身後的。最誇張的是,霞姐還很激動的招手,像八路軍勝利會師一樣。
卓理詫異地轉頭,這才發現袁豈涼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這是卓理第一次見袁豈涼穿黑色以外的顏色。她以為他只適合黑色,沒想到,穿白色的他……竟然是這麼的儒雅秀氣。
他很溫和地朝眾人微笑,禮貌而周到的和三人握了手並自我介紹之後,在卓理身旁落座。餐桌上墊著綠色厚實的桌布,卓理看著袁豈涼很好看的手指從那綠色的桌布上拿下那本裝幀精美的菜單,淺笑說,「點菜吧。」
接下來整整一頓飯的時間,袁豈涼都格外反常。
他很禮貌很認真的回答飄飄、娜娜和霞姐的每一個問題,連他今天穿的襯衫的品牌都毫不避諱毫不顧忌的以一種十分合適的口氣回答。
他一直微笑著。
離他近,卓理看的真切,一頓飯下來,袁豈涼沒有吃什麼,也沒有主動提及什麼。他一直都只是在配合著。配合著寢室三人的輪番攻擊——一切,都按照她的要求來。
她有點惱火。不,是很惱火。
這樣的袁豈涼,這樣不是冰山的袁豈涼——讓卓理覺得陌生而又難過。那種難過就好比一個死刑犯臨刑前還飽食一頓的絕望……袁豈涼的配合——破天荒的配合——就是那頓美味的牢飯,而她,就是那個死刑犯。
卓理突然想到一個詞:曇花一現。
雖然不準確,曇花卻足以形容袁豈涼此時的溫文模樣。
這頓飯,卓理隻字未言。
這頓飯,卓理味同嚼蠟。
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間,卓理心情低落。這種低落讓她手足無措。她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情況。捧了一些水拍在自己臉上,她對著鏡子問:「你怎麼了?」她怎麼了?她很想知道……很想很想很想知道……
出洗手間,拐了個小彎,就是一個只有幾盞薄燈的窄過道。也就在這窄過道上,卓理看到著白襯衫的袁豈涼迎面走來。
她停住,腦子裡突然精光一閃——這男人就是她低落的源頭。
毫不客氣地伸出一隻胳膊擋在他面前,卓理有些理直氣壯,「你今天是怎麼了?」
袁豈涼止步未前,眸光淡掃,不悅地揚眉道,「請讓開。」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弄得我很不爽!」
卓理看不到,這句話後,袁豈涼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異。
「你這男人到底是想怎麼樣,明明是你欠我的,你幹嘛總是忽冷忽熱弄得好像我欠了你幾輩子債一樣!你不爽不想來可以直接說,何必演戲一樣害大家心裡都不舒服,告訴你,別指望要我欠你!」卓理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失態甚至失去思維能力了。
袁豈涼的表情卻由奇異變為薄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她知道她很低落,她知道她低落的原因就是這男人的反常——這就夠了。
「你讓開。」袁豈涼的聲音加大了一個力道。
卓理氣極,抽手回來,終於怒不可竭,「你這個自以為是的臭冰山!!我要是再理你再主動和你說話我就不姓卓!!」
然後,卓理十分豪邁地奔走。
然後,袁豈涼在原地呆怔了一會兒。
然後,他突然像是了悟了什麼,面部表情也柔和起來,柔成一抹微笑。
然後,袁豈涼十分紳士的回到飯桌前,十分紳士的以有急事為由先行離開。期間內,一眼都沒落在卓理身上。
然後,卓理恨了他整整一個禮拜,這種恨意讓她變得格外清高,連當初約定好的兩張鳳凰游的車票都咬牙拒絕。
一個禮拜後,卓理家裡發生了一些事故,她提前回家。
二九回
卓理是接到家裡打來的電話才急著回家的,那是在袁豈涼回Z市一個禮拜後。
卓爸卓媽知道的也並不是很清楚,他們只是在電話里對卓理說:卓意失蹤了。
失蹤?這個詞讓卓理感到恐慌。
這天晚上,卓理剛提著大包小包回到家,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卓爸卓媽就緊急召集她舉行家庭會議。內容為:找到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