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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叫做黑手黨的職業素養好嗎?」他半開玩笑地回答系統,「琴酒還隨身攜帶密封袋,用來裝菸頭呢。」
鐵絲被插入鎖眼,江舟川渡狀似隨意地撥弄幾下後,只聽咔噠一聲,大門彈開一條縫隙。
他將門拉開,率先走了進去。
樓里果然一戶人家也沒有,完完全全就是個空居民樓。他們一路走到樓頂,再次故技重施將天台大門的門鎖撬開,頂樓清爽的風瞬間湧進樓道。
江舟川渡邁上天台,四面觀察一番後,選定了一個最佳的狙擊位置,然後回頭看向琴酒。
「你來還是我來?」他問,「你應該也知道島津長什麼樣子吧?」
琴酒瞥他一眼。
他沒說話,將手中提著的裝備放在江舟川渡選好的地點旁,然後拉開拉鏈取出槍械開始架裝。
江舟川渡就格外坦然地站在一旁看著。
……越來越像一隻蹬鼻子上臉的藍眸小狐狸。
這個念頭突然出現在琴酒腦中,隨後便揮之不去,越想越覺得格外貼切。
琴酒手下動作極快,三下五除二就組裝完畢,同時將各個配件都調整到最優良的狀態。
而江舟川渡此時正時刻關注著半透明屏幕上沢口的位置動態。
代表沢口的光點不斷閃爍移動著,徑直往墓地深處走去。
江舟川渡皺眉,沢口這是要去哪?
光點忽然停下來,不再移動。
——他停在了公墓的西南角。
系統不解,屏幕上打出一個問號:【宿主,他既然要報仇,跑來公墓做什麼?】
江舟川渡沉默兩秒,回答:「他可能是要在父母的墓前殺死島津吧,人類有時候總是對某些儀式分外執著。」
恰好這時,琴酒完成了所有的裝配和調試,站起身來,退開一步:「剩下的自己來。」
江舟川渡點頭,手搭上狙擊槍的瞬間,肌肉記憶浮現,銘刻在骨子裡的狙擊姿勢格外標準。
他在狙擊鏡中耐心地定位目標。
——找到了。
視野中,島津站在離沢口一米遠的地方,身邊跟著幾個保鏢,格外謹慎。而沢口正對著面前的墓碑,嘴巴開開合合,正說著什麼。
讀唇語,貌似是——「U盤就在這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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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盤就在這裡面。」沢口面朝著墓碑,墓碑上刻著幾個字,但現如今已經幾乎認不出來了,依稀間只能看出一個單字「崇」。
他轉身,平靜地向島津解釋:「當年這個人叛逃後被清繳,死前將資料交給了一個情報販子,情報販子思來想去覺得墓地是最隱秘的地方,於是就將U盤藏到了這個人的墓地里。」
「掘開它,就能找到你要的U盤。」
眼見著能讓自己翻盤的東西就要到手,島津喜形於色,他揮揮手讓兩個保鏢去找工具掘墳墓,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到U盤。
沢口看著島津那副令人作嘔的模樣,心中冷笑。
很快,很快。
他會讓島津付出代價。
第42章
琴酒站在青年身後不遠處, 倚著已經斑駁掉漆的牆面,右手指尖夾著一隻煙,菸草燃燒, 煙味逐漸彌散。而他的左手放在大衣口袋中,虛虛握著伯/萊/塔,槍身冰涼。
他看著青年的背影, 忽然想起自己離開訓練營, 進入行動組後的第一次任務。
當時正處於組織擴張勢頭最兇猛的階段,無數組織成員被外派出去擴展組織據點,爭奪資源。而那些被奪取資源的本土勢力當然不樂意自己的蛋糕被瓜分,一時之間組織樹敵無數。
但組織強大, 被搶奪資源的本土組織自知無力正面抗衡, 都想方設法地從內部瓦解組織。
情報組篩查過後, 發現原本依附於組織、替組織進行非法成癮性藥物倒賣的企業家上澤原,暗地裡似乎和組織當時最強勁的敵對勢力有瓜葛,疑似將組織部分倒賣鏈拱手送給了對方。
組織高層於是讓行動組暗/殺上澤原。
上澤原警惕心很強, 對於安保方面格外注重, 無形間提高任務難度。按理來說這種級別的任務不應該交給兩個新人, 可當時行動組人人忙得腳不沾地,天天趕場似地跑來跑去, 實在分不出人手。
大家都沒對他倆抱多大希望, 當時的行動組組長也準備好了後續接手任務的人選。
然而沒想的是, 短短三天後, 上澤原死亡的新聞就登上了報紙版首。
*黑澤陣和江舟川渡,毫無意外地在行動組中名噪一時。
但在這之後, 他再也沒和江舟川渡分到同一任務小組中。
他們短暫地共事三天, 然後分道揚鑣, 各自走向不同的道路。
……但是現在,他們的道路又要重合了,不是嗎?
琴酒輕笑,半眯著眼,像是休憩時的猛獸,慵懶隨性,卻又隱含著威懾。
在組織里,強大即準則,只要足夠強大,一切都會順從他的意願,圍繞他而運作。
包括,讓一些執意選擇相反道路的人們,返回起點,重新走上自己所希望的方向。
他看著江舟川渡,絕佳的動態視力告知他,對方即將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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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舟川渡緊盯著瞄準鏡中的島津。
根據外界環境影響微調準星後,他對系統說:「如果島津沒死,沢口的任務還算完成嗎?」
【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