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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表面工作上下了血本,媒體一度評價島津福利院是「當代條件最優越、設備最完善的福利院」。
但沒人知道三樓和四樓到底有什麼。
三樓和四樓是禁止他們的人員進入的,只偶爾會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會步行前往四樓。而三樓哪怕是這些人也不曾停留。
連帶著他在內的防守組主要負責的就是「阻止任何沒有證明、想要前往三樓四樓的無關人員,生死不論」。
至於地下區域,他只會在每個月規定的時間,通過電梯進入隱匿在地下進行圈養的地方,依照安排運走幾個,然後再返回地面。在電梯上只有負一層的按鈕,但他總覺得福利院地下應該還有幾層,而入口可能就和三四樓有關。
他終於包紮好傷口,蓄勢待發,準備還擊。
抱歉,但他的槍法,可不會像川一先生一樣糟糕。
架子後劍拔弩張,牆面後一片焦灼。
這警報聲怎麼提前了啊?!計劃上可不是這麼寫的!
沢口不敢探頭,生怕自己一探頭就被子彈擊中,腦袋瞬間變成炸裂的西瓜。
好在方才的幾個持槍的保鏢似乎都衝去了樓上,而就像青年提前交代的一樣,這裡確實沒有多少人手,此時這一片區域居然只有他和那個諂媚的負責人。
警報聲提前不是什麼好消息,這意味著silver那邊發生了意外,這對沢口來說仿佛晴天霹靂。
全程他都是在依照著silver的計劃在做,要是突然對方那邊發生了變故,他可怎麼辦?
沢口哭喪著臉,深覺這一天簡直是自己十九年裡除了躲避組織追殺外最波瀾起伏的一天。
他雙手合十,祈禱:silver先生,請務必要活著,不然僅憑他一個人,怎麼可能從這裡逃出去?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真摯祈禱,那警報聲響了不到兩分鐘,忽然停了。
沢口/負責人:這麼快就解決了?!
等等!
沢口/負責人(大驚失色):被解決的是那一邊的人?
警報聲驟然停下,喧雜刺耳的聲音消失,整片區域就又一次寂靜下來。
負責人瞄準了很久,可對方就是不冒頭,而自己大腿受傷一時沒有移動能力,一時間局勢就這樣膠著下來。
得想個辦法讓對方出來。
這時,離他最近的寢室門中忽然穿來童聲,聲音哽咽,斷斷續續,像是抽泣。
「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直人他們不會在外面吧?」
「嗚嗚嗚我好害怕……我想景光哥哥了……!」
負責人眼神一亮,一個想法在腦中誕生。他笑著開口,聲音迴蕩在長廊中:「說起來,川一先生……啊不,您應該不是川一先生吧?」
沢口緊緊攥著槍,神經緊繃,唇角抿成一條直線。
「總之,先生您今晚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呢?」
負責人藏身的架子就在寢室門邊上,他的聲音沒有刻意放大,但在空曠的走廊中就顯得格外明顯。
受警報聲驚嚇的孩子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本能地跑出來。
屋裡一個孩子驚呼,試圖阻止:「不要出去——」
然而晚了。
寢室房門打開的瞬間,孩子眼前一晃,一隻大手猛地將他拽起來,再回過神時,冷冰冰的槍口正懟在孩子的額頭上。
負責人笑眯眯地自問自答:「是為了……這些孩子嗎?」
孩子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本能地感受到危險,嚇得連哭聲都變得細微,只有時不時的抽噎聲迴蕩在四周。
沢口瞳孔驟然放大。
——糟糕!
他腦海里瞬間只剩下這兩個大字。
焦急的情緒瞬間占據心臟,腦子還沒開始運轉就先自己亂成一鍋粥。
手指都在發抖。
因為一個鮮活年幼的生命正懸在他的面前,岌岌可危。
聲音早就沒了原先硬裝出來的冷漠,他的聲線都隱隱發著顫:「你想做什麼?」
負責人臉上瞬間充滿戲謔。
一個能謀劃出這樣大膽的計劃,並且成功偽造證據矇混過關的人,居然會在一個幼小無用的生命面前屈服發顫。
不可笑嗎?
他心情愉悅,指尖輕輕點了兩下槍管:「不做什麼,只是想和您聊聊罷了。」
話音頓了頓,又接著說,語氣卻和「聊天」完全不相符:
「十秒內,把你身上的所有武器扔出來。否則——」
他收聲,食指放在扳機上,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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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原本的攻擊程序終止,警報聲也瞬間消失。
四樓整層構造複雜,但江舟川渡卻格外熟稔地在其中穿梭。他一邊走,一邊還在安慰系統。
「真沒事,這個最開始就是在我們那一批實驗體上進行實驗的,對我的危害性不大,致幻已經是最嚴重的後果了。」
他摸索著下巴:「比起這個,我更好奇我到底是什麼時候沾上那玩意的。」
按理來說,他跑得那麼快,又對這種氣體有抗性,不應該那麼容易中招啊?
【肯定是組織對這種毒氣進行改良了啊!這都多少年過去了!】
江舟川渡(捧讀):有道理,系統君好聰明啊!
現實中的四層終於偶爾能看到一兩個實驗人員,他們都被江舟川渡拋上去的麻醉彈迷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