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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黛小同學,我必須認真地告訴你,如果,你不討厭和某一位異性有肢體接觸的話,證明你不排斥對方;但如果你渴望和某位異性有肢體接觸並且熱愛那接觸的話,那麼,很不幸的告訴你,你已經墜入愛河了。」
邵妃還想說點什麼,但電話已經被梅黛掛了,她,墜入愛河了?
同一間房子的不同房間,阮千致也是對著不停閃動的電腦屏幕有些怔神。阮千致不是一個喜歡逃避現實的人,所以,他清楚地知道,他的一切假設都是藉口,只為了遮掩一個真相——他喜歡吻她。他不是傻子,他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可是,讓他怔神的卻是:他和她認識才不到一個月,討厭女人到到極致的他怎麼突然就喜歡上了那樣一個女人?
難道第一眼就喜歡?有可能。他不排斥工作中出現女人,卻十分不能接受生活里有女人,可是,他卻讓那個女人在他眼前身前存在了一個月。他有一百種一千種方法讓她消失或者乾脆自己消失,可是他沒有。
或者,是相處下來的?也有可能。那女人長得就像一團包菜,可是,細看卻是讓人十分舒服的類型,她沒有濃妝艷抹,她沒有故作姿態,她真實,她還很有趣。
一想到梅黛的種種,阮千致更堅定的認為,是的,他莫名其妙的愛上了那個女人!
於是這一晚,在某小區三樓的某房子裡,有兩個人共同失眠了。
接下來,梅黛和阮千致又開始了「躲貓貓」的十幾天,但這次躲的人卻是梅黛。具體表現為:一、梅黛早出早歸,儘量避免與阮千致見面的機會;二、原本喜歡夜間活動的她隔絕了自己與外界一切的聯繫,只在自己的房間活動;三、偶爾不小心碰到,梅黛要麼就開門走人,要麼就推門進房間。
這種行為讓阮千致心裡很不舒服,因為,在他的經驗里,如果對方這樣躲著自己,多半是對自己沒意思。
其實不然,梅黛躲阮千致的目的反而是因為她對他有意思。她避免和他見面的機會就怕自己忍不住撲上去索吻,那夜過後的整整一周,她都恬不知恥地不斷回味那個瞬間。不過,她更怕阮千致又跟她提什麼搬家的鬼事。
不過,這種「躲來躲去」的遊戲終於止於一個事故的發生。
有一風和日麗的周末早晨,梅黛的母親和關沫言的父親在菜市場碰見,關沫言的父親偶然得知梅黛和一個男人住在一起,一知道這消息,關之枚便明令禁止關沫言和梅黛來往。他覺得梅黛沒家教到了極點,對之唾棄不已。這種唾棄還蔓延到了梅母身上,比如此時,梅母老遠就見到關之枚,於是很熱情地打招呼,「老關,你也來買菜啊!」
梅母笑得像一朵花,可是入了關之枚的眼,卻是避之不及的禍物。關之枚想轉身離開,又覺得過意不去,於是也勉強笑了笑,「嫂子好。」
「這麼客氣!沫言最近工作還好吧,沫言可真是個乖孩子。」
那是當然,我女兒可比你女兒檢點多了,關之枚在心裡想,嘴裡說的卻是,「乖什麼乖,可沒少讓我操心。消極怠工,不思進取……」
「老關你也是的,難道你還指望沫言和我家梅黛一樣一輩子做個老姑娘麼?我真後悔當初太培養梅黛的事業心了,害她現在只知道扎頭工作,連終身大事都不顧及……」
關之枚是一個正直的人,是一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當他從梅母的語氣里得知她根本不知道梅黛在外面的『罪惡行徑』時,關之枚終於下定決心,「梅家嫂子,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呢吧……」
這個周末,阮千致仍然決定呆在小屋子裡過,他把他的工作都帶回了這間房子。當然,他還有額外的目的,比如,他要知道梅黛到底是怎麼想的?因為他十分確定,關於那天晚上那個吻,絕對是對方主動的。一方面,阮千致對自己的魅力從未懷疑過;另一方面,他想跟那女人交往,如果她不願意,他會用他的方法讓她願意。
可是,當他起了個大早敲對房的門時,許久都無人應答。
阮千致明白:她又逃了。
回到房間,阮千致有一些煩躁。這煩躁讓他毫無心緒工作,踱到客廳拿了杯可樂。就在這時,一陣又急又響的敲門聲驚住了他。
第一反應:不會又是某人忘記帶鑰匙了吧?
帶著這個想法,阮千致疑惑地走到門口,開門。
是一個中年大媽,正怒瞪著自己。
上下打量了一遍阮千致,梅母的第一反應是:梅黛居然找了一個這麼好看的男人同居?不會是養的小白臉吧?
「你是誰!你哪裡人?你幹嘛的?」梅母氣勢洶洶。
「大媽您好,可是我覺得這話該我問您。」阮千致堆起和善的笑容,一臉莫名其妙。
「我是我們家梅黛的媽媽!你說!你和梅黛到底到什麼程度了!」梅母完全擠進了房子裡,袖子挽得高高的,深怕這個肇事男人逃逸。
阮千致滿頭的問號變成了感嘆號:她是梅黛的媽媽?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那個……伯母你可能有些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孤男寡女住在一起有什麼誤會!我可告訴你,我們梅黛可是黃花大閨女,從小到大沒談過戀愛,你要是做了什麼你要對她負責!」梅母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是,她手裡還拎著一早從菜場買的菜,隨著她身體激烈的起伏,布袋子裡的芹菜葉子也跟著一晃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