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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喰抬起頭看了看天空,接著又看向了某個方向。
鲶尾知道了他的意思, 即使開朗如他,此時聲音也不由得低沉下來了,「稍微再忍耐一下吧, 一期哥在和其他刀派的人開會, 他們會儘快行動起來的。」——骨喰剛剛所看的方向,正是他們會議召開的方向。
骨喰搖了搖頭。
「沒關係, 相信一期哥吧,他從來沒有讓我們失望過。」鲶尾笑著說道。
「不是。」骨喰終於第一次開口,他的聲音很低沉,像是午夜低回的海潮, 將萬物都溺死在冰冷的深淵中, 「那件事, 我想,自己去做。」
鲶尾藤四郎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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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裡可見度是極低的,樹木會形成讓目光無法穿透的屏障。在這樣的森林裡行走並不是容易的,地面潮圌濕的落葉層下面,經常會是腐爛的木頭或者是軟滑的泥漿,一腳踩下去的感覺簡直過分的酸爽。
七海花散里第三次黑著臉把腳從一堆不可描述之物里拔圌出來後,燭台切光忠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壓切,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跟在我的身後。」
「……喔。」她悶悶地應了一聲,而後隨手拔刀將樹枝上纏繞的毒蛇斬成兩段,接著她用刀劍從蛇屍中挑出一物,放入了隨身帶著的袋子中。
注意到燭台切光忠疑問的目光,七海花散里微笑著解釋道,「蛇膽,壯圌陽。」
燭台切光忠沉默了一秒,咳嗽著問道,「你收集這個幹什麼?」
接著七海花散里用溫柔的聲音說道,「給主上寢當番時用。」
燭台切光忠:……可以的,這波很長谷部。
所以說,他們這一幫付喪神們的最大情敵是他們敬愛的主上嗎?想想壓切長谷部對主上的執著,他就覺得壓力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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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間溯行軍竄出來的時候七海花散里正將第五個蛇膽往袋子裡丟,然後她在用刀擋住高速槍和將蛇膽放入袋子中選擇了後者。
燭台切無奈的替她擋下了這次襲圌擊,戰鬥時他一貫爽朗的笑容終於消失不見了,那微微下滑唇線似冷酷彎刀一般,性圌感,迷人,在旋身乾淨利落地將另一把短刀擊碎後,他在看向她時嘴角又揚了起來,「別玩了,幹活了啊,壓切。」
這個男人真的挺迷人的。
爽朗,蠢萌,性圌感於一身。重點是外表還很好看。真可惜他不是攻略對象之一。
「明白了,另外,這不是遊戲。」
短暫的這樣說道後,七海花散里已然進入了戰鬥狀態。她的唇角勒開恣睢張圌狂,屬於長谷部的狂犬氣質肆意迸發出來,向前躍斬的時候裙擺揚開了高傲凜冽的弧度。
長谷部的機動是他羨慕不來的,燭台切光忠這樣想到。
接著他就聽到對方冰冷的聲音:
「打擾主上壯圌陽者,殺無赦。」
燭台切光忠:???
說好的熱血沸騰的為歷史而戰呢?!
長谷部你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
拋去那鬼畜的作戰理由,兩人第一次並肩戰鬥的結局還算完美。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是,審神者顧及七海花散里,所以選擇了難度適中的歷史階段。並且這次的作戰目標也非常簡單,戰局一點都不複雜,只需要清理這片森林就可以了,完全是為了讓七海花散里練練手。
順便一提,作為隊長的山姥切國廣也沒有反對。說到底,一隊還是遷就了新人。
到戰鬥末尾,燭台切光忠又為她擋下一次頗為兇險的襲圌擊。
「你真照顧我。」七海花散里看著燭台切光忠擋在她身前的背影,說道。
「啊,因為你是我的……」兄弟。
燭台切光忠的話說了半句就被七海花散里打斷了:
「燭台切。」
「啊?」燭台切發出疑問的聲音。
七海花散里走到他面前,靠近他,此時她的淡紫色的眸子裡織著沉沉的黃昏色,然後她一字一頓地問道,「你們,究竟瞞了我什麼事?」
「啊?」燭台切光忠發出了同剛剛一模一樣的疑問聲……顯得,有點蠢萌。
七海花散里反手將刀入了鞘,這動作由她做出來優雅而美麗,身後漫天的緋紅勾勒出她的身形來,她的掌心依舊扣著刀柄,話語步步緊逼:「膝丸是怎麼回事。」
燭台切光忠吞咽了下口水。
他當然知道膝丸是怎麼回事了,但他知道自己現在最好是別說出來。
但是的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僅需要為整個本丸考慮,也需要為自己考慮。他的神力被污染的程度在本丸里算是適中的,污染最輕的是太郎、山伏國廣和數珠丸恆次這類的刀,污染最重的……當然是已經暗墮了的髭切。
每過一天,燭台切光忠就感覺自己的污染程度在逐漸加深著,他知道自己必須某一天做出選擇來,儘管他並不希望是今天,是此時此刻。
面對自己的好兄弟,他真下不去手。
但現在,她接近了他,他突然意識到哇她真的是個女性。她的睫毛很長,淡紫色的眸子讓他想起了雨後精緻艷圌麗的花圃,而她眉梢半挑旋出的無形凌厲刀刃,因為練度差別過大的緣故,劃在他心間時沒有疼痛,只有點痒痒的感覺。
就是瘙圌癢。那個什麼,你們懂。
於是燭台切光忠輕咳了聲,說道:「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