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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花散里其實是忍著笑的,她一邊想著赤隊你這麼坑自己父親真的好嗎?一邊低著頭乖巧地回答,「我聽征十郎的。」
現在情況很明了。
赤司征十郎之前也說了,如果赤司征臣不干涉他的決定的話,大家就相安無事的這樣繼續下去。所謂的相安無事自然是七海花散里不爭取赤司家小姐的任何權利,只是跟在赤司征十郎身邊而已。
這對赤司家當然好。
但是有損於七海花散里本人的利益。
所以,赤司征臣才問她是怎麼想的。
接著七海花散里說她聽赤司征十郎的,這就表明如果赤司征十郎不想讓她這個「私生女」冠上赤司的姓氏,她像現在這樣就好。
赤司征十郎這樣做的巧妙之處就直接讓自己站在了一個高度上:他都這麼大方地接受「私生女」姐妹了,沒撂攤子搞陰的就不錯了,父親你就別磨磨唧唧了。
但七海花散里還是想笑。
赤司征臣事後肯定會做一些調查,但也沒關係,有系統這個bug的輔助,七海花散里也不怕自己所謂的身份被揭穿。但眼下赤司征臣卻從七海花散里那一句乖巧的話中聽出了什麼來,他皺著眉又叫了一聲,「征十郎。」
「父親,我要去上學了。」赤司征十郎起身說道,「有什麼事您和花散里直說就行。」
畢竟她身上流著赤司家的血。這是他未出口的話語。但他相信赤司征臣理解他的意思。
赤司征十郎走後不久,赤司征臣就率先開口了:
「你的母親是?」
倒是乾脆利索。
七海花散里搖了搖頭,說道,「這一切都與她無關,這也不是現在的重點,赤司先生。」
她選擇的稱呼依舊是赤司先生,這就是她的態度。
赤司征臣仔細看著坐在對面的少女,片刻之後,直接說道:「你喜歡征十郎?」
從簡單的幾句話里就推測出來了啊……七海花散里說道:「是。」
幾乎任何正常的……有著父親身份的人在聽到自己的「女兒」對自己的兒子表達了這樣的感情後,估計都會感到震驚吧……可是赤司征臣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改變,「我不同意。」他說道。
「我知道。」七海花散里很平靜,「我只是想待在他身邊而已。」
赤司征臣下個問題立刻就來了,「待多久?」
這句話就有點冷酷無情了。
七海花散里思考了片刻,給出了答案,「在洛山的大學四年。大學畢業後我就會離開。」
這也是實話。
她留在赤司身邊本就是為了任務。
這個答案應該是赤司征臣可以接受的,但他繼續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為什麼我要有目的?」七海花散里反問道。
「因為你流著赤司家的血。」對方回答。
這個答案……某種意義上是對的。因為是赤司家的人,所以不可能為了愛奉獻一切。
七海花散里沉默了片刻,斟酌了語氣,說道,「我想學習。」
「學習?」
「學習什麼是真正的赤司家的繼承人。」
「……明白了。」赤司征臣點頭,「以後,我不會管你們。」
「好的。」她說道,「謝謝您,赤司先生。」
「把握好分寸,不可以huai孕。」這話語如同刺骨的冰塊一樣,似曾相識的意思,也是似曾相識的冰冷。可對於這種話只能逼迫自己接受,如同硬生生咽下冰塊一般,那種帶著冰冷的酸澀子喉間蔓延於大腦和全身,凍到連心都開始抽搐的地步。
七海花散里不由地想要舔舐一下自己的嗓壁,她閉上眼,想到,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這是難過嗎?還是憤怒?這是身為赤司時,自己從未體會過的情感。
或者說,身而為人的情感。
「那麼,」 七海花散里放任著自己的情緒,說道,「不可以huai孕,和他上/床是可以的嗎?」
「你和他流著相同的血!」赤司征臣的聲音冷了下來。
「開個玩笑。赤司先生。」七海花散里說道。
屋內安靜了下來。
片刻後,赤司征臣說道,「我指的不是征十郎,是所有人。」
「啊?」七海花散里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然後才明白赤司征臣剛剛說的「不可以懷孕」不是特指征十郎。
赤司征臣卻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道,「如果你需要什麼資源的話,可以和我說。」
這話稍微有點……七海花散里想了下,很保守地說道,「嗯……征十郎會幫助我的。」
「那個孩子心思很深。」赤司征臣說道。
這話就有點推心置腹的意思了。
七海花散里沉默。
赤司征臣覺察到了七海花散里的懷疑,他繼續說道,「可能是幻覺吧,我覺得你有點像詩織。」
「詩織是……」
「征十郎的母親。」赤司征臣說完後微微笑了笑,「我希望你好好的。」
時下正是冬日難得的溫暖清晨,窗戶是打開著的,所以印著簡單大氣白色花紋的窗簾正在風中輕輕晃蕩著,因為過於輕柔,所以會讓人聯想到窗外藍天之上的白雲,那起伏的褶皺,正如同那乾淨的雲紋一般。
過於舒適的環境,其實很容易讓人卸下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