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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水雲姬陷入對自己深深地懷疑之際,青靈倒沒覺得什麼不妥,在她的觀念里,是個人都會有好奇心,隨口一提而已很正常,所以也就沒想太多,直截了當的回答了她的問題:「我打算習武。」
其實對青靈這個年齡段而言,習武已經算晚了,因為習武講的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看看那些武學世家裡出來的,哪個不是從小穿開襠褲的時候就開始練習扎馬步的,而青靈這個半途混進來的野路子,就算再用功也不會有太大的成就。
水雲姬有些恍惚,她沒想到青靈的追求竟然會是這個:「怎麼突然想到要習武了?」
青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解釋道:「如今的世道這麼混亂,有一身武功也好保護自己嘛。」
聽了這話,水雲姬那兩條好看的柳葉眉不自覺微微蹙起。
如果單單只是為了習武,為什麼這傢伙寧願去求助一個處處看她不順,甚至對她滿懷惡意的張子凡,也不向自己開口?
難不成自己一個大天位的人在她眼中還不夠格?張子凡的實力連她都不如,憑什麼就有資格?
青靈發現自己解釋完以後,水雲姬反而更加沉默了。
她疑惑地摸了摸鼻子,試探性地問道:「雲兒不希望我習武?」
結果,她只得到水雲姬毫無波瀾的一記眼神。
青靈看不懂,卻也沒敢多問,怕自己說多錯多,惹惱了這位女帝。
於是,一個不問了,一個不沒有開口的意思,就這麼一前一後地走回了後院。
「跟著我做什麼?」直到水雲姬推開自己的房門,實在忍不住了,便轉身問跟在自己身後的那人。
被問話的人一臉茫然:「去你房間……」
「回你自己屋去!」
青靈的後半句「一起吃早飯」被水雲姬的這道命令給生生卡在了喉嚨里,她低下頭,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不能進去嗎?」
「不能!」
說完,水雲姬一腳踏進房中,又迅速將門嘭的一聲關上。
青靈抬眸,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出了會兒神,隨後收拾起剛才楚楚可憐的模樣,一聲嘆息後,揉了揉自己快要餓扁的肚子,決定去廚房找點吃的。
而在屋裡頭獨自生著悶氣的水雲姬直到青靈離開了好一會兒,還依舊站在原地不曾挪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感覺今日的脾氣特別暴躁,以往她向來都是不喜形於色,如今卻是把所有的情緒都掛在了臉上,這讓她感覺不太妙。
這是為什麼呢?總不能是因為青靈的出現改變了她吧?
百思不得其解,水雲姬用力甩了甩頭,她懷疑是不是最近作息不規律的緣故,所以導致白天裡都容易胡思亂想。
最後,水雲姬像是認命般的挪動了步子,既然想不通,那乾脆就不去糾結,越是身在其中,反倒越看不清楚事情的本質,或許她應該嘗試換個角度去思考這件事。
水雲姬準備去床上盤腿調息,卻在經過圓桌的時候不經意間見到了那個略有些眼熟的竹籃,就那麼一瞬間的功夫,她遲鈍的腦袋終於開竅了。
她總算是反應過來,青靈剛才想要跟著自己進屋,或許只是想與她一起用早飯而已,而自己卻將人避之門外,只為掩飾自己內心那一絲異樣的情緒。
雙唇緊抿,雙拳鬆了又緊,緊了又松,來來回回好幾遍,好像是在做什麼難以抉擇的難題。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她猶豫再三後還是決定將這食盒給人青靈送過去。
就算自己再生氣,也不能餓著小姑娘的肚子不是?岐王府的規矩太多,只要過了點,就沒有飯吃,廚房裡根本翻不出任何食物,所以她現在鐵定是餓著肚子躺在床上生悶氣吧。
如是想著,腦海中竟不自覺地冒出了青靈捂著肚子,嘟著小嘴,委委屈屈地躺在床上罵著她是個壞女人的樣子,這畫面光是想像,水雲姬都覺得好笑。
這一時間,倒是把方才的不開心一下子給沖淡了不少。
心情愉悅的水雲姬此時拎著食盒站在青靈的房門外敲了敲,等了會兒不見人開門,以為是在賭氣,便又敲了敲,但過了很久還沒有人出來開門,她倒開始懷疑人是不是不在屋裡頭。
糾結了片刻,又拎著食盒去了廚房,心想著也許真的在廚房哪個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點吃食也說不準,可結果卻還是令她失望了,廚房裡別說是人了,除了鍋碗瓢盆和油鹽醬醋,其他啥都沒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一個岐王府怎麼過的日子比外頭的老百姓還心酸呢。
水雲姬拎著食盒在廚房門口發了好一會兒的呆,這才想起來再回去找青靈,她心想著或許青靈是真的因為自己不給她飯吃所以氣壞了才會不給自己開門,人應該還是在屋裡的吧。
這麼想著,水雲姬回程的步伐又不自覺加快了不少,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心底已經開始思忖著要如何向青靈道歉,她才會原諒自己了。
她這想法要是讓幻音坊的聖姬們知道,怕是一個個都會以一種看鬼上身的眼神去看她,孤傲高冷如女帝,怎麼會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去認錯。
正如聖姬們所了解的女帝那般,直到水雲姬再次回到青靈的屋外了都還沒想好要怎麼向屋裡的人道歉才能顯得自己有誠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