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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很冷,凍結了簡小從的思維,她順著那男人的話意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緊握著的東西,又觸電似的把那東西藏到了身後,支吾著說,「我衣服吹到了你家陽台,我只是來撿。」邊說話,簡小從邊朝自家陽台的方向移去,「我馬上離開。」話畢,她轉身又要爬陽台。
「下雪天你不怕摔死麼?」沈自橫的聲音再度傳來,語氣差到讓簡小從忽略了這話的本意,她覺得沈自橫這語氣比冬風還刮人,比零下的氣溫還凍人,然後她又習慣性的想起:他和她,其實一直都是有過節的。
在心裡暗暗腹誹了N句沈自橫拙劣邪惡歹毒的人品,簡小從想:反正從他家陽台上爬回去也是一條路,從他家走出去也是一條路,他這樣凶她,她才不要委屈自己在寒風和大雪裡攀爬呢。所以下一刻,簡小從便稍稍放低了姿態,禮貌的問,「那我可以……從你家出去麼?」
這一問,沈自橫身邊那男人笑了,笑得很開心,仿佛簡小從剛剛問的那句話是個多大的多好笑的笑話。
沈自橫白了那男人一眼,「你的人生有這麼無聊麼?」說完他就轉身進了屋裡。
男人很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緊接著轉身,給簡小從留了個門。
簡小從將Bra悄悄的揉得更小了些,企圖用兩手把它握個完整,也隨後進了屋內。客廳里開了暖氣,溫度還打的很高,一進到裡面,簡小從就覺得自己剛剛被冷凍起來的細胞瞬間又被熱氣衝散開,舒服極了。但當她低頭看見客廳里凌亂到像遭過盜賊的景象時,有輕微潔癖的她便似再也不能忍耐一般,飛快地朝門口走去,噢,不,是跑去。
其實這世間最狗血最惡俗的存在,不是人類,而是老天。
簡小從走得太匆忙,兩手又緊握著那隻Bra,屋裡又太凌亂,於是,在沒有保持好平衡的前提下,她很不優雅的被一個倒著的畫架絆倒,Bra也從手中飛了出去。
事實上,簡小從摔跤是常事,何忘川有時和她一起散步,走著走著旁邊的女人就會突然腳底一滑從他手中脫出去。久而久之,何忘川也養成了良好的習慣,除了在下台階和地上比較滑的地方叮囑她小心之外,他還練就了一身很好的「扶抱」手藝,就是在簡小從每次摔倒前,他都能一把將之扯住。
簡小從一摔倒,客廳里坐著的那個男人就哈哈大笑起來。由於動靜太大,一直在房間呆著的沈自橫也走出來看是發生了什麼事。簡小從很想就這樣掉到無底洞裡去。
其實摔跤沒讓她絕望,關鍵是在沈自橫家,在沈自橫面前摔跤……叫她萬念俱灰。閉了閉眼之後,簡小從總算是費力的從滿是畫筆和顏料的地上爬了起來,正準備旁若無人的去撿起Bra光速消失並再也不踏入這裡半步時,有人先她一步撿起了那件有蝴蝶結的胸衣。
那人長著一張頂秀氣的臉,一手勾著胸衣帶子,一臉壞笑。
「變態,你還我內衣!」簡小從氣極,伸手就要去搶。在她以前的人生里,她還從沒見過這麼無恥輕浮的男人。
男人並不理她,提著她的內衣在燈光下照了照,頗有見識的說,「32A,」目光轉回到簡小從穿著厚棉襖的胸前,「也忒小了點吧,發育未完全吶。」
簡小從肺都要被氣得噴出來了,伸手去推那男人,未料那人見她這樣反而一手把身上睡衣的領口拉得更開,邪邪地說,「喲,想吃我豆腐啊?來來來,摸這裡。」邊說邊把自己的胸膛湊到簡小從在空中握成拳的手邊。
這一靠近,簡小從真的抓狂了,條件反射的一步跳到了門口,用幾近怒吼的聲音道,「變態狂,神經病,色狼,去死啊!」然後拉開門,連胸衣都不要就跑了。
簡小從離開的時候把門摔得很響,客廳里那男人的笑聲也更響了。
沈自橫表情嫌惡的看了看笑著的那人,「白律,笑夠了就給我死回你自己家去。」
叫白律的男人瞬間收住笑聲,步伐穩健的穿梭在雜亂的畫具里,「沈自橫,這女人……」白律拎了拎手中的內衣,「是誰?」
「你真夠無聊的。」沈自橫送了一個白眼。
「喂,我對一個女人的興趣只是出於好奇而已,別這麼反感,我還是喜歡男人的。」白律又拎起那只可憐的Bra,笑不可抑。
「給你一分鐘時間把那東西」,眼神指向白律手中的胸衣,「扔到隔壁陽台去。」說完,沈自橫便無情的關上了房門,把還想聒噪的說點什麼的白律完全隔在了門外,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白律很無聊,他真的很無聊,但他還算聽沈自橫的話。所以下一秒,他便繼續提著那件「胸器」走向陽台,在打算扔胸衣過去的那一刻,他卻突然被樓下的身影吸引住了。
第七場
簡小從是從陽台出來的,她根本沒有帶鑰匙。這個認知是在她甩上沈自橫家門之後意識到的,她很後悔。可是,她還是覺得,尊嚴更重要。
於是,為了尊嚴,簡小從呆呆的下了樓,呆呆的在無人的樓道口欣賞了幾秒鐘的雪景,然後,她心生一計:爬牆。
站在白雪飄飄的夜景里,她搓了搓手,抬頭望著眼前的境況:老式的教職工宿舍有著很結實的方形水管,每隔一米多左右會有一個小坎兒,如果順利,她可以踩著那些小坎兒一股腦兒爬上去。暗暗下定決心後,她「啪啪」拍了拍兩隻手,企圖把手拍出知覺來,然後,麻溜兒的一把抓上了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