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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寧姐你會去後勤部隊,確實出乎我的意料。我記得填意向部隊的時候,乃寧姐你和我說過,你是一定要拿著槍桿上戰場的。」
「是啊,我確實是這麼說的。」楊乃寧低頭,兩隻手揉成一團,她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盛毓潼瞧著楊乃寧的手,不難猜出她此刻紛亂的心緒。
「乃寧姐,發生了什麼事嗎?」
楊乃寧扯了扯嘴角:「沒什麼。蘋果好吃嗎?」「好吃。」盛毓潼點點頭。「那就再常常這個吧,橘子,很甜的。」楊乃寧塞了一個橘子到盛毓潼的手裡。盛毓潼趕忙揮手:「乃寧姐,真吃不下了。」
「一個蘋果能吃多飽?你別和我客氣,不然我把橘子連皮帶核一起塞你嘴裡。」楊乃寧剛做出這個架勢,盛毓潼立馬條件發射的做出了防禦動作。楊乃寧靈光一現。
「呆子,你說,我們倆打架,誰能贏,誰能輸啊?」
盛毓潼慢慢放開手,認真想了一會兒:「在天樞塔校的格鬥課上,我還真沒和你較量過。」
「要不咱們來試一試?」
「乃寧姐……這不好吧,你都做文職工作這麼多年了。」
「有什麼不好的?我雖然是文職,但私下也有練習。況且我也想知道,咱們的訓練和實戰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乃……」
「就當是活動筋骨,好不好?」楊乃寧手搭上盛毓潼的肩膀,「就和我試一試,這麼多年都沒人陪我打一場,我憋得慌。」
盛毓潼瞧著楊乃寧的眼睛,她何曾見過楊乃寧眼中這等哀哀的神色?她記得楊乃寧從前在天樞塔校時,對格鬥課遠沒現在熱衷。
兩人搬出一塊空地。楊乃寧率先擺出架勢,而盛毓潼只是松松的防禦著。「盛毓潼,我可是來真的。」楊乃寧提醒道。
「直接來吧。」
楊乃寧揮拳而上,盛毓潼看似鬆懈的防守霎時牢牢將她架住了。楊乃寧轉而用肘擊打,盛毓潼借力打力,反而帶著楊乃寧翻了個身。楊乃寧順勢拉著盛毓潼向下,意圖將盛毓潼過肩摔到地上,不想反被盛毓潼死死固定住。
「第一局你贏了。」
盛毓潼開口:「還來?」
「當然,地方都挪開了,總不至於打一局就結束了吧?」楊乃寧從地上爬起來,方才翻身拉扯到了她胳膊上的肌肉,現在胳膊有些酸疼。她卻覺得渾身暢快過了。
「這衣服太阻礙發揮了。」楊乃寧喘著氣笑道。她脫下外套,再扯掉領帶,把袖口的扣子都解開了。
「再來!」
徒增煩惱
楊乃寧重重倒在地上,她一咧嘴,嘴角是釋然的笑。
「好久都沒這麼盡興過了。」
盛毓潼伸出手,想要拉她起來,卻被楊乃寧一把拍掉。「盛毓潼,你也來躺著,」楊乃寧看著天花板,「地上也不涼。」
盛毓潼默默跟著躺下了。她偷偷看看楊乃寧,楊乃寧臉頰發紅,跟醉了一樣。
「盛毓潼,你能不能告訴我,意願表到底長什麼樣?」
「就是一張小白紙,上面有第一志願,第二志願和第三志願,在每個志願下面,填心儀的去向就好了。」
「哦,原來長這樣。」
盛毓潼一手撐起上半身,楊乃寧盯著天花板,眼裡像是有恨:「盛毓潼,如果我和你說,我的志願一早就被填好了,你信麼?」
「我聽說過有部分人的志願會被提前鎖定的事,一般來說都是某方面有突出才能的學生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呵,是嗎?我有什麼突出才能?」楊乃寧自嘲地笑了笑,「我唯一突出的地方,就是和誰都能說幾句。」
這句話混在笑意里,讓盛毓潼聽得含糊不清。盛毓潼在地上爬了爬,離楊乃寧更近了一點。楊乃寧還是恨恨地盯著天花板,下頜那兒有一點亮亮的星,有些像眼淚,近看了才發現不是。
「乃寧姐,你現在也有去前線的機會呀,」盛毓潼試探地說,「只要你願意,所有接受哨兵的軍團都會歡迎你。」
「他們不會接受我的。」楊乃寧抹了把臉,坐起來,仿佛被抽掉脊梁骨似的,無力地坐著。盛毓潼想要安慰幾句,卻不知從何說起,而問楊乃寧更深的內情,也是開不了口。
還是楊乃寧先開口:「不說我自己了,你還記得沙麗嗎?」
「啊,記得,第三軍團遇襲時,我正好放了她的假,她來新首都了,後來奔波勞碌,沒有機會問她的情況。她怎麼了?」
「我……我把她安排在哨向復健院裡。」
楊乃寧很想把她遇到沙麗的前因後果都說個清楚,到口邊卻又覺得不必說這麼多。只是,只是還有事,最好提一下。
「說來也巧,咱們第一次參加塔際聯賽的時候,我就碰見她,還,還打斷了她的鎖骨,」楊乃寧無奈地笑了笑,「現在想,當時沒下那麼重的手就好了。」
「我只知道沙麗因為負傷才轉為輔助嚮導。具體什麼時候負傷,她從來沒和我說過。」
「這樣啊,這樣。」楊乃寧低下頭,心中隱隱有些高興,為什麼高興卻說不上來。現在她暫時代理沙麗的監護人一職,自然看過沙麗的履歷。沙麗入伍十年間,只和盛毓潼一個哨兵長時間相處過,其次就是她。思索到這裡,她倒有些明白自己在高興什麼了。
盛毓潼看楊乃寧由悲轉喜,很是不解,但也覺得,楊乃寧開心起來就好。她猶記得史薇提前畢業後,作戰指揮系的學生待楊乃寧愈發冷淡,偌大的天樞塔校,只有盛毓潼偶爾能和楊乃寧說上幾句話。但那時盛毓潼也有自己的心事,楊乃寧難免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