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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做臥底時,穆小棗就會提前將良心拿出來放進保險柜,除了之前在老饕身邊的兩三年,她作為刑警的職業生涯中,也有幾次短暫臥底,穆小棗的私生活與工作之間割裂得厲害,除了被粟桐攪渾的那部分,兩者之間幾乎毫無關聯。
也多謝粟桐出現的時機剛剛好,穆小棗現在還是個正常人,沒有向衛立言發展的趨勢。
興許是良妲村里念叨衛立言的人實在太多,不久之後果然有幾輛車停靠在良妲村村口。這幾天接待的任務,都是穆小棗在負責,但Ken先生也不可能獨善其身,有這樣的大型車隊停靠便會有人去通知他,Ken先生立馬就知道那是衛立言的車隊。
就像雷帝的船上會掛有閃電型旗幟,衛立言也有自己出行的標記,那是一枚瘦長的六芒星,雖是畫在車身上的扁平圖案,但光澤度極好,看起來就像是六隻棱形匕首交織在一起,森寒且有威嚴。
既然是衛立言到場,Ken先生當然要親自相迎。
面對衛立言,Ken先生是既不敢撐傘也不敢蒙面,就在太陽底下暴曬,足足曬了有一刻鐘,領頭的車裡才有人道,「不必等了,衛老闆受了點兒傷,要等天黑才會進村。
第242章
衛立言這種倨傲的態度讓法老非常不滿, 作為対手,也作為利益上的「朋友」,他的到來讓法老也親自相迎, 只是法老沒有Ken那麼恭敬, 更不會傻不愣登在太陽底下暴曬,而是找了個樹蔭, 吹著小風扇,撐著傘,但即便如此, 還是將法老熱了個滿頭大汗。
再看Ken的情況, 他本來就上了年紀,外角南這種酷熱天氣対他來說是一種磨難, 只曬了這一刻鐘,他已經有點兒中暑的跡象,連站都快站不穩了,車裡的人剛一放話, 聞皓就趕緊遞上了水, 並手動給他扇風。
儘管衛立言現在還沒有到場,Ken先生仍不敢撤退,他又恭敬問, 「衛老闆是怎麼受傷的?」
「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車裡的人道,「不過你放心, 衛老闆的傷只是皮肉傷,休息一段時間就能恢復, 対了衛老闆還讓我問你一件事,三天之前良妲村有沒有兩女一男去過鎮子上, 若有,這三個人是誰?」
聞皓的手一抖,幸好他此刻是站在Ken先生背後,手上扇著扇子,動作幅度很大,因此這一抖並沒有被人看出來。
Ken先生想了想,「這幾日進村的人實在不少,而這些人也沒有一直呆在村子上,閒來無事便出去走一走。他們嘴上雖說只是附近逛逛,但具體情況如何,有沒有去鎮子上……我也不能確定。既然今天衛老闆問起,我可以做個登記。」
車上的人沉默片刻,最終道,「不必了,一切等衛老闆進村之後再做安排。」
等車中人將這些話全部說完,他便不再言語,這一列車隊停在良妲村村口,不進也不走,只有不斷運轉的發動機證明車裡仍然有人。
來迎接衛立言的人中,除了領頭的法老、盧娜和Ken先生,其他大多只是來看個熱鬧,剛知道車裡面沒有他們要等的人時,便鬆懈了不少。穆小棗和粟桐當然也在人群里,只是站的位置不大一樣。
穆小棗離Ken先生很近,最多只相隔半米,所以能清楚觀察到Ken先生的所有反應,而粟桐則遠遠被擠在後面,連他們之間的対話都聽得含含糊糊。
不過她們兩個人都抓到了這次談話的重點,一是衛立言受了傷,二是他在找那一天進入鎮子的三個人……還指明是兩女一男。
幸虧穆小棗跟粟桐幾個小時前已經通過了氣,所以穆小棗也知道了當天的一些情況,她跟粟桐一樣想不通衛立言是怎麼受的傷?他不可能在那日狩獵的人群中,而平素又是前呼後擁,Ken先生都能做到保鏢不離身,衛立言周邊的防備只會比他更甚。
還有Ken先生為何要幫粟桐她們隱瞞,這幾天進出良妲村的人雖多,但剛剛的問題問得非常仔細,不僅指出了時間,還指出了性別和人數,能完全滿足這些條件的,只有粟桐、聞皓和仃,Ken這麼一個城府極深的人不可能猜不到,這也是令身經百戰的聞皓緊張到手抖的原因。
就連聞皓也沒有想到Ken先生會優先選擇包庇。
又過了一會兒,人群漸漸散開,Ken深深看了聞皓一眼,「你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吧。」
聞皓捏著扇柄,他緩慢吐出一口氣,回復Ken先生道,「我現在就去將白小姐她們請過來,給您一個交代。」
Ken像是欣慰地點一點頭,「去吧。」
由於粟桐就在附近,所以聞皓要請「白小芸」小姐沒花什麼時間,十幾分鐘後,粟桐就跟仃站到了Ken先生的院子中。
Ken先生剛剛被太陽曬得幾乎中暑,短時間內還沒有恢復過來,平素的優雅這會兒不見蹤影,只見他臉色蒼白,坐在通風遮陰處,手捧水碗,聞皓說一聲,「Ken先生,白小姐已經到了。」也只換來他眼皮子上挑時的一縷餘光。
看樣子Ken先生也打算讓粟桐她們在院子裡曬上一會的太陽。
粟桐心裡想著「糟老頭子壞的很」,她才不肯讓自己吃這樣的虧,於是主動開口道,「不知Ken先生這個時候將我們叫過來有何要事?難不成與衛老闆有關?」
Ken沒有說話,他靜靜看著粟桐,似乎想憑目力就從粟桐身上看出點兒東西來。
粟桐又道,「再怎麼說Ken先生都是主人,我們是客人,主人要是有事相詢,作為客人當然不該隱瞞。Ken先生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必然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