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仃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她開始認認真真地翻譯道,「怎麼他們的說辭都不太一樣……我們正前方的人好像附庸法老,按他們的說法是衛立言打算獨吞良妲這個港口,並且進出貨物的利潤要收到三成以上,如果是朋友可以另做規定,一兩成也不是不可以。」
法老與衛立言說是敵人有些過火,但也實在算不上朋友,倘若過路就要收三成,完全就是在針對法老,怪不得這些人這麼激動。
粟桐又指了指另一邊,「他們看起來倒是很高興。」
「他們就是衛立言的人,」仃掌握到了訣竅此時正在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只要將勢力併入衛立言麾下,商品一律不做扣押和檢查,甚至連利潤都不在意,只要每年交三萬的過路費就行。」
仃生活在外角南,她口中的三萬當然是外角南的錢幣,折合人民幣大概在八千左右,相較於每過一次就上繳三成利潤而言,這八千塊簡直是九牛一毛。況且這路買的也值,從良妲村進港能大大降低成本與損耗,每年省下來的錢八萬,甚至八十萬都不止,誰會將八千塊放在心上。
粟桐的帳篷雖小,周圍聚集的人卻形形色色,衛立言、法老和雷帝都有一脈分布,這一看就知道是小棗兒的手筆,為的就是方便聽八卦。
這些人中,以衛立言跟法老的派系吵得最凶,雷帝所屬跟她這個人有些相像,全程低調吃瓜,不爭取也不順應,像是早就打定了主意,因此不關心剛開始的討論過程……他們要的是個結果,然後再考慮遵不遵從。
至於粟桐和良妲村這樣的邊緣勢力連參與討論的資格都沒有,其中粟桐的地位又比琳達媽媽高上一點,雖然沒人在乎她的意見,但偶爾周圍人會多嘴問一句「您是誰」或「您代表的是誰」,聽聞是尹茶茶之後就不言語,看的出來他們也知道尹茶茶是個沒什麼出息的螢蟲,連拉攏都顯得沒有必要。
原本以為按照這個激烈程度,事情很快就會出結果,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早上吵到了中午,第一批的茶點都吃得差不多時,還是在說囫圇話,由衛立言提出意見再由法老駁回,或者法老提出意見,由衛立言駁回。
法老抽菸,並且抽菸的速度很快,一根接著一根,Ken之前派穆小棗去鎮子上買的這些東西,大多都是在投其所好,煙的牌子不算特別好,抽起來有些嗆,法老這個吃穿用度都是頂級的人也不見嫌棄,只是祠堂雖然露天,帳篷卻有頂蓋,煙氣一時散不出去,衛立言皺著眉,一直在吸二手菸。
衛立言跟法老碰撞不休,不知是彼此情緒都頂到了極限,還是衛立言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行為,他居然伸手直接掐住菸頭,對準法老的手背就燙了下去,煙攆滅,被燙的地方瞬間出現一個圓形傷痕,法老感覺到了劇烈疼痛,若不是他年紀不小身經百戰,加上十分好面子,恐怕能當場慘叫出聲。
短暫的安靜之後,整個祠堂內都亂成了一鍋粥,兩方勢力劍拔弩張,看起來只要再有一丁點的火星,就能在人群中燒成燎原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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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有不少細節鋪墊哦~
第249章
法老傷並不嚴重, 半個月內就算不塗藥自己也能恢復,衛立言純粹是將他的手背視作菸灰缸,所以灼傷範圍僅有指甲蓋那麼大, 也不往外滲血。
但傷勢不重並不代表衛立言的這種行為並不惡劣, 他是一方霸主,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蹬鼻子上臉, 虐待另一方霸主就好像法老只是他手上一隻蟋蟀,只要衛立言想,他隨時都能拆下這隻蟋蟀的手腳觸角, 並將它碾成一堆沒有價值的粉末。
就算法老自己能忍下一時之氣, 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忍下去,祠堂里坐著不少左右搖擺可以爭取的零散勢力, 還有不少剛納入法老麾下不久的歸順著,在他們看來,法老要是不對衛立言的這種行為進行反擊,便是懦弱無能。
懦弱還是其次, 無能卻非常致命, 如果法老沒有任何籌碼來與衛立言制衡,以至於要受他欺負,那跟著法老還有什麼出息, 不如從一開始就上衛立言的船, 省的站錯隊,以後還遭打擊報復。
「哦吼, 」粟桐在遠處磕著西瓜子,「這麼看是要打起來了。」
趁前面亂套, 粟桐建議琳達媽媽也跟自己一樣躲遠點,「省的血濺到我們。」
「暫時還不會打起來呢, 」穆小棗竟然沒有繼續裝下去,她用普通話道,「就算法老想動手,Ken與盧娜都會做這個和事佬,」
穆小棗這幾天一直以村民的身份潛伏在良妲村,在各方勢力之間遊走窺探,也不是全無收穫,至少被她摸清了各方勢力的脾氣——
法老雖然看起來死要面子活受罪,其實本人低調內斂的很,他並不在意一些得罪他的行為,而所謂的好面子,除了給外界一個顯著到可以摸清的弱點之外,也是為了遮蓋他深沉的心計……
很多時候,當法老做出一個斬草除根的決定時,他要解釋的東西不必多,只要說此人目中無人妄自尊大,便是個外界認可的,對法老來說很充分的理由。
也因此,法老可以掩蓋下他真正的殺人目的。
至於盧娜,也就是雷帝這一脈,則有自己的處事原則。他們一直籠罩在迷霧之中,給穆小棗的感覺就是非常消極,不被逼到絕境就一直不爭不搶。要是放在其它地方,興許穆小棗會相信這種「佛系」,可這畢竟是外角南,完全的不爭不搶只會惹來餓狼分食,雷帝還有她手底下這些人絕不是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