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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看來,高文旭就在等最後的消息確認,而這個確認途徑很得他的信任。
「已死」之人粟桐在醫院經過一輪搶救,最終還是「撒手人寰」,各種生命監控系統響成一片,最後由護士關上,遺體要先拉回普通病房讓家屬過目,等家屬把頭上的白布掀下來開始哭,醫生跟護士就會退出去,讓家屬冷靜的悲傷幾分鐘,並準備後事。
蔣至道找來的人都相當專業,粟桐接受搶救時,能感覺出他們有過專業訓練,是真正的醫生和護士,為防人多口雜,參與搶救的人不多,一共三個,在搶救室還幫粟桐包紮了一下肋骨部位,防止產生位移。
推出搶救室後進的也是單人病房,粟桐一心裝死,等周圍的人都散去,張婭才掀開了她臉上的白布。
小小房間裡,除了張婭還有蔣至道,蔣至道顯然已經猜出了一些東西,所以看著粟桐的表情很不對勁,介於將她大切八塊和貢起來之間,讓粟桐全身都不舒服。
「蔣伯伯,你找來的那些人可靠嗎?」粟桐咳嗽兩聲,打斷了房間裡的沉悶。
「你放心,那些人都是退伍的軍醫,跟我是老交情,論可靠程度,跟你們警察差不多。」蔣至道側目打量著粟桐,「才幾天不見,粟隊好像又瘦了一圈,沒好好吃飯吧?」
粟桐:「……」
她還記得蔣至道之前隔著電話,將她罵了個狗血淋頭,導致她對這位印象中尚算和藹的長輩留下了一點心理陰影,還以為這次當面又得經歷一番暴風雨,結果蔣至道上來就問「飯吃得怎麼樣」,弄得粟桐一時手足無措。
說起來,自穆小棗離開後,粟桐確實沒有好好吃飯,胃藥倒是灌下去不少,瘦也在情理之中。
「多謝蔣伯伯關心,我不會把自己餓死的,」粟桐這應付人的話術是一套一套,「今天的事辛苦您了。」
蔣至道意味深長,「不辛苦,幫粟隊裝死本來就是公民應盡的義務,只是我幫了粟隊,也希望粟隊能幫幫我。」
他說著嘆了口氣,「我跟小棗的媽媽年紀都大了,我膝下無子女,早就將小棗當成親生女兒,她屢次以身犯險都是為了崇高的理想和目標,我們這些長輩也很支持,但年紀越來越大,顧慮也就越來越多……我只問你一件事,小棗還活著嗎?」
第160章
蔣至道的這個問題並不過分, 甚至問得合情合理,也不會讓粟桐覺得太為難。
現在市局關於穆小棗的下落,對外一致說成「失蹤」和「正在調查」, 對家屬而言, 這六個字的分量不夠,蔣至道和劉艷秋都會動用自己的門道來追查這件事, 而穆小棗這兩位家長可不是別人家的普通家長,蔣至道既然能問粟桐這個問題,就說明他也查不到任何消息。
蔣至道並不自負, 但他也知道, 連自己都查不出來的真相屈指可數,穆小棗這次肯定卷進了非常可怕的事情里。
粟桐猶豫了半分鐘, 最後還是回答了蔣至道的問題,「小棗兒沒有死,我只能說這麼多,請蔣伯伯不要為難我。」
這個回答終於讓蔣至道鬆了口氣, 他抱拳, 「謝謝粟隊,我會讓艷秋把撒出去的人都收回來,我這邊也會儘量配合警方的調查, 不再自作主張。」
誰知粟桐卻搖了搖頭, 「不,你們的人不能動, 還是得維持現狀。」
「我能問一聲為什麼嗎?」蔣至道開口。
「現在還不能說,不過你們是小棗兒的至親長輩, 你們的勢力越大就代表著小棗兒的價值越高,我想蔣伯伯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粟桐又道, 「除此之外,我還有兩件事要求伯伯您。」
粟桐有點得寸進尺的意思,但她手上能用的資源實在有限,紀渺臨死前告訴過她市局裡還有至少一個人潛伏著,她不敢冒這個險,可以說除了張婭,整個市局誰也不知道粟桐還活著。
蔣至道沒有絲毫猶豫:「你說。」
「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肯定還會有人來驗我的屍體,我想把這個人揪住,需要蔣伯伯的幫忙。」粟桐頓了頓,在等蔣至道表態。
「沒問題,說第二件。」
「張婭,你過來,」粟桐招了招手,「蔣伯伯,這位張婭曾經跟你有一面之緣,她是刑警,我跟小棗兒的下屬。張婭還年輕,有時候做事難免浮躁,也缺乏朋友幫襯,如果她有需要,我希望蔣伯伯能搭把手。」
張婭被粟桐兩句話說得眼淚汪汪,她總覺得自家隊長營造出了一種「託孤」的氛圍,像是這一去就不回來了似得。
蔣至道打量張婭一眼,答應道,「沒問題,只要她是個好警察,我幫幫她也無不可。」
「我再次感謝蔣伯伯,」粟桐被蔣至道的大方弄得有些詞窮,她想了想,「等這件事過去後,我要是還活著,就給您當兩年護院保鏢。」
蔣至道也談不上嫌棄,只是擺了擺手,拒絕粟桐,「你只要將小棗毫髮無傷的還回來就行。」
卻唯獨這一點粟桐不敢保證。
古時候的音書斷絕也莫過於此。
算算時間,市局其它人也該趕到了,張婭一直守著門口,聽到動靜就立刻示意粟桐躺下,一個假死的人太容易被戳穿,粟桐不會發冷發僵長屍斑,剛死的狀態還好模仿,但夏天溫度高濕度大,時間一長必然暴露,但又不能將粟桐捂在房間裡不讓任何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