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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皓贊成她這種說法,便直接將仃背了起來,小姑娘嘴再硬,眼下這種情況還是保命要緊,所以只嘀咕了一聲,「我能走!」但沒有掙扎。
仃畢竟年幼,身量小骨骼輕,又沒長多少肉,聞皓作為Ken先生的保鏢,不管體型還是力量都可以達到壓制,背著仃跑路最多是覺得有些累贅,短時間裡還談不上吃力。
而聞皓之所以這麼積極主動,是因為他始終牢記自己的任務,Ken先生派他來,除了監視,也為了保證粟桐安全,她再怎麼說,也是一方勢力的代表,儘管這方勢力小的可憐。
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錯覺,聞皓總覺得背後有聲音,他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交通工具,而巴士停靠站在反方向,且不說現在這種情況,巴士敢不敢就近停靠,就是返回去,將剛剛的路重走一遍,仃跟聞皓都會拼命拒絕。
但沒有人知道粟桐是怎麼想的,她在前面帶路,始終不發一言,連聞皓都忍不住要開口時,粟桐才忽然道,「進城的方向有一群匪幫,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就只能找他們幫忙!」
這個退路連粟桐自己都不是很滿意,卻是她在短時間裡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昨晚見到小棗兒的時候,談話之中這座城鎮還是往昔模樣,除了神廟,其它地方都比較冷清,就連吸食毒品或者大白天喝醉酒的都不算多。唯一的不同就在於蔡士德留下亭子形標記,像是在尋求幫助,而衛立言可能也隨著他出現在城鎮中。
結果今天便在沒有任何預警的情況下誤入人間煉獄,整個城鎮只剩下表面這一層空殼,所有外來者都死在神廟之中,而原住民關緊了窗戶與門,深怕自己也招惹來無妄之災。
這個地方此刻就像食人花,用無害的外形和香甜的氣味吸引著一個又一個的犧牲者,甚至於為了提高狩獵的快樂,也為了吸引過路人,城鎮大敞懷抱,每個路口都無人把手,維持著一種平和表象。
倉皇逃竄之間,粟桐還能抽空進行思索和判斷已經很難得,她道,「衛立言不同常人,一旦被他察覺到我們這幾個人闖進他的地盤又全身而退,他肯定會因為遊戲難度的提高而異常興奮,他越是興奮,對我們這樣的獵物就越發勢在必得……我們想活下去,只有儘快沒入人群中。」
第228章
粟桐跟尹茶茶都帶著面紗, 聞皓雖然中途將面巾拉了一半下來,但斗笠一直在頭上沒有取,這種外角南專門用來防曬的斗笠非常寬大且編織緊密, 稍稍壓低, 至少上半張臉會被擋得嚴嚴實實。
也就是說不管衛立言的人有沒有發現粟桐他們,至少模樣是沒有完全看到, 只要到人群中分散開,衣服造型之類的做些改變,就很難被認出來。
見識過衛立言的心狠手辣, 粟桐並不敢直接進入附近的村子……除良妲村以外, 這座城鎮周圍還有三個小村莊,其中有兩個挨得極近, 彼此之間屬於平穩過度,從良妲村出發到鎮子上還要走幾公里渺無人煙的大路,而這兩座村子與城鎮之間最多只相隔一座橋或一道沒有實際意義的界碑。
此時衛立言還能保持一種令人不解的理智,就算城鎮已經成了他的狩獵場, 他還是有兩項隱性原則, 乖乖呆在自己家中關門關窗不招惹是非的不碰,還有就是城鎮之外的人不碰,哪怕是兩個相鄰的村子。
不過神廟就是因為觸犯他的規定, 收容外來者而盡數被他屠殺, 粟桐推斷要是自己逃竄入其它村莊,也會使無辜的人陷入神廟那樣的慘狀。
衛立言完全能視人命為草芥, 直接讓一個村子從外角南消失更能滿足他變態的施暴欲。
同理,且不問粟桐他們現在有沒有能力回到良妲村, 就算有能力,也不可以。一個村子的村民, 就算有幾杆搶一支隊伍,也不能跟衛立言的勢力抗衡,他屠村之後,粟桐三人還是難逃一死。
現在唯一的求生途徑就是匪幫。
天色漸晚,聞皓跟著粟桐有些忐忑,仃的體力已經有所恢復,小女孩充當向後看的第三隻眼,時不時匯報一下他們周遭的情況。譬如後面確實有追兵,並且逼得很緊,超高瓦數的手電筒幾乎從腳邊掠過去,但沒有人開槍,很顯然比起一槍致命的無趣,他們更享受獵物驚慌逃竄的過程。
離匪幫所盤踞的勢力範圍已經越來越近,匪幫習慣干一段時間就立刻撤退,他們不畏「權貴」,就算是衛立言這樣的人,如果有數目可觀且護衛薄弱的車隊經過他們的地盤,也會被毫不猶豫得扣押,但這樣的買賣肯定不能長久做,基本是劫完這種單子他們就會立刻將組織打散,等著半年或者一兩年之後的再聚。
自從粟桐發話之後,聞皓與仃就不大樂意,儘管匪幫不在乎得罪衛立言這件事,但匪幫同樣心狠手辣,他們打散後就能保證自身安全,就是基於手下從不留活口,何況匪幫看重利益,對他們來說取捨的第一要務就是利益,粟桐三人撐破天也不會有衛立言給出的條件誘人,到時候匪幫說不定會把人捆了,直接拱手相送。
這種才出虎口又入狼窩的行為,怎麼看都不太理智。
然而莫名其妙的,從神廟開始,粟桐就成了這支三人小隊的核心,聞皓與仃並不認同這種做法,也還是跟著粟桐繼續往前走,沒有其它自作主張的行為。
「後面追得越來越近了,」仃的聲音像是從胸口擠出來的,帶著生澀和僵硬,「還有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