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頁
接下來就是對指紋和毛髮的排查,林書榮雖然喜歡炫耀,幾百萬的車不管道路情況適不適合開出去,他都要現一現,可他這一車庫還有不少經典限量,那就是擺著看居多,就算林書榮想,估計也就能門口轉悠轉悠,正經上路不太可能,而這幾輛車也確實幹淨,除了纖微的灰塵,其它包括指紋都沒有殘留,徐華很快就重新選定了目光,他將重點放在其中三輛輪胎有磨損的車上。
林書榮是愛車之人,他這一車庫的寶貝都經過專業的保養,一個個鋥光瓦亮,按理來說輪胎不會沾泥,里程數少的話也不會有明顯磨損,林書榮是喜歡炫耀,卻也清楚這些車很多地方不適合去,所以有另外常用的代步。
之前穆小棗曾經說過林書榮跟鄭沅之間的親子關係比較不健康,在鄭沅的眼裡近三十歲的林書榮仍然是個孩子,一事無成,經常質疑他的能力,應該從未有過誇讚,所以林書榮急切的想展示自己的成功,他這些車別的地方都不去,也一定要讓鄭沅見識見識。
從林書榮的住處開到鄭沅小區大部分時間走高架,即便不是高架,東光市的路也平坦寬敞,就算是下雨天都不一定能沾上淤泥,而當徐華打著手電一寸一寸檢查車輪時,卻從紋路間隙中挖下了成塊、乾涸、嵌入其中的泥條,乍看起來這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線索,可是當徐華將自己的發現告訴穆小棗後,卻迎來電話那頭長久的沉默。
徐華剛有點削減的緊張感再度泛濫,他小聲對著手機道:「副隊,林書榮是不是開車去過城外?」
其實徐華的猜測已經在大方向上,只是穆小棗想得更深,車裡的泥能夠嵌入這麼深肯定是雨後進入淤泥地,平常情況下最多也就是車輪帶層泥而已,並且林書榮並沒有針對輪胎進行清理,可見他剛到過這個地方沒多久,甚至很有可能是去鄭沅小區的途中,或是從鄭沅小區回家的途中轉而去過這樣的地方。
下雨、淤泥地、近幾天、順路……穆小棗的腦海中瞬間形成了一條線,「林書榮可能到過孫濟果的老家!」
昨天秦織蘿在孫濟果的家門口發現過少量車轍印,因為下過陣雨的緣故,大部分的車轍印已經被破壞,幸好之前的鬧鬼事件讓孫濟果的老房子人人畏懼,寧願太陽底下多走幾步路,也不想從門前過,所以車胎印只受到了風吹雨打並不雜亂,餘下的部分很好分辨,秦織蘿還拍照進行了記錄,只不過當時懷疑車胎印是誰家在外的兒女歸家圖省事借了路,因此沒有太上心。
穆小棗立刻要求徐華將泥土的樣品保存,同時發回輪胎照片,隨後用消息告知審訊室內的張婭可以將矛頭對準孫濟果和硫化氫,孫濟果滅門案張婭曾全程參與,即便穆小棗的說辭沒頭沒尾,張婭也清楚在新的消息到來之前,該用什麼樣的問題短暫困住林書榮。
做完這一切後,穆小棗才打了個電話通知秦織蘿,要求將昨天她記錄的車輪印跟今天徐華拍下來的部分做比對,胎痕也是痕跡學的一部分,先不說林書榮開得這幾輛車在整個東光都少有,調查起來難度不大,就是輪胎的磨損程度都可以作為直接證據,證明林書榮曾經到過現場,只要比對成功,張婭那邊就會勢如破竹。
秦織蘿的動作很快,她也很在意穆小棗這邊的進展……可以說眼下只有林書榮這條線索看得見摸得著,其它都還在調查的路上或虛無縹緲。
穆小棗忙,秦織蘿這一整天也沒有閒著,照著粟桐腦海中的印象進行抓人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首先要有足夠的證據,這些人可不是省油的燈,不是有自己合作多年的律師團隊,就是自己精通法律,再不濟也有一兩個頗為知名的律師朋友,單個的目擊者可不足以讓他們配合調查,再說就算有目擊者看到他們佩戴胸針出入天嶼療養院又如何,為自己以後生病修養考慮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嗎?
為此,粟桐都被秦織蘿綁架到了市局,給她特地安排了休息區,粟桐唯一的要求是別讓穆小棗知道,「你不知道小棗兒生氣有多可怕,一張嘴就能不動生色把我說得好像應該手銬腳鐐關進牢里,省的危害社會。」
秦織蘿也不是很想知道。
鑑於粟桐現在還沒有復職,最多只能算是個場外顧問,所以待遇還不錯,除了有單獨的休息空間,秦織蘿還給她買了軟墊和一堆吃的喝的,粟桐要是想挪動,她都親自推輪椅。
說實話,即便不是為了工作,能讓秦織蘿這麼忙前忙後圍著自己轉,粟桐就願意天天來市局湊熱鬧,怎麼都有種揚眉吐氣的快樂。
為防打草驚蛇,秦織蘿組織的這次抓捕行動事前開過會,進行時非常隱秘,並且在不知道能不能定罪的情況下,沒有破釜沉舟,況且市局一共就這麼大的地方,按粟桐所說前幾天進出天嶼療養院的人少說也有一二十位,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抓這麼多人進來,那一定會翻天。
秦織蘿和粟桐橫挑豎挑,最終選定了兩個人,其一是個大學講師,老家在外地,目前還是住教職工宿舍,暑假期間比較閒暇,在東光也沒什麼親戚,另外一個是小公司的老闆,繼承遺產的富二代,年紀也不小了,卻仍然喜歡混跡酒吧、舞廳,公司的事不怎麼管,這種人人際關係異常複雜,往深了查即便跟方舟沒有關係也肯定能挖出點什麼,畢竟誰的人生經得起放大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