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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桐扁扁嘴,「那人學壞還不簡單的很。」
「那你什麼時候學壞了告訴我一聲, 我拿你去沖業績。」穆小棗將燈關了, 黑暗中粟桐感覺小棗兒拉住了自己的手慢騰騰寫著,「你要是真的累了也沒關係,休息十年不算長, 我還養得起。」
粟桐將自己的頭埋進穆小棗的頸窩中, 「愛你愛你愛你愛你……」直到把穆小棗念煩了,親一口道, 「睡覺!」
這一夜過得踏實且安心,自粟桐失蹤之後, 穆小棗只能依靠她留下的點滴痕跡活著,這些痕跡短時間內能被當成安慰劑使用, 但時間一長效用就會降低,穆小棗也不清楚自己到那時候要靠什麼繼續堅持。
粟桐需要先養傷,市局的工作仍然由秦織蘿和穆小棗替她分擔,所以第二天一早粟桐還在睡夢中,穆小棗就已經開始起床洗漱。長時間的生物鐘讓粟桐在這個時間點也稍微清醒了一會兒,但身體實在過於疲憊,似乎只說了聲「路上小心」,粟桐又重新睡了回去。
這一清醒是再也沒有辦法進入深度睡眠。七點過後,粟桐大部分的時間就在做夢,夢中光怪陸離,有一個全身漆黑的木桶,在粟桐面前滾來滾去,清醒時興許認不出這是個什麼東西,可在睡夢中粟桐卻一口咬定這就是雷帝。
爆炸一輪一輪圍著雷帝蔓延,火焰撲面,夢中的粟桐直愣愣站在原地,她沒有阻止雷帝放火燒毀一切的舉動,但也沒有參與其中,似乎只是一個純粹的旁觀者,在旁觀這一場盛大的煙花表演。
粟桐一下子驚出了冷汗,她睜眼時劉艷秋正在偷偷摸摸往房間裡送早飯,兩人面對面撞了個正著,互相看了一會兒,粟桐先是想說「小棗兒已經上班去了,明天您可以早點兒來」,想想覺得不對,又打算問劉艷秋今天為什麼不去公司,然而最後真正問出口的卻是「早飯是伯母您親自做的?」
穆小棗曾向粟桐強調過多次劉艷秋不擅長廚藝,唯一不糊鍋的大概只有白開水,所以當兩個常年在外的人回家之後,或是阿姨,或是蔣至道,或是蔣至道請來的廚師朋友負責一日三餐,劉艷秋和穆小棗只管吃就行了。
劉艷秋沒有回答粟桐的問題,她只是一臉嚴肅地坐到了粟桐身邊,半晌都不說話,就在粟桐以為劉艷秋會拿出幾百上千萬的支票甩到自己臉上,然後叫自己離開穆小棗時,劉艷秋卻忽然道:「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粟桐下意識便問:「什麼事?」
「小棗並非是我的親生女兒。」劉艷秋道。
粟桐剛剛確實腦補了一番的狗血情節,但狗血的方向顯然不太對,導致她以為自己讀唇沒讀對,強烈要求劉艷秋將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
劉艷秋無奈,只能再度道:「小棗並非是我的親生女兒。」
粟桐現在滿腦子都是問號,當初還不熟悉的時候,她有認真查過小棗兒的資料,一些任職經歷是機密文件查不出來,其他倒是了解的七七八八,並沒有任何資料寫明小棗兒是被收養的孤兒。
粟桐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她指了指劉艷秋的嘴,道:「我現在聽不清聲音,要靠讀唇語,您慢點說,防止我看錯。」
劉艷秋點一點頭:「按理說我應該將這件事直接告訴小棗的,可是每次看到她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並不是一個孤兒被收養的故事,而是近三十年前的一樁迫不得已。而今案子已經要收尾,潛伏臥底的人浮上了水面,我也沒有必要繼續保守這個秘密了。」
近三十年前,穆東明還活著的時候他們這支小隊最主要的就是負責海外行動,突擊小組包括年紀最大的蔣至道和最小的吳思明一共八個人,他們也是首批發現方舟這個組織的人
當然,那會兒的「方舟」還不叫「方舟」,甚至連「諾亞」都不是,它是犯罪者們的構想,是一個一旦完成,就足夠在國際立足,並與所有國家治安系統相抗衡的偉大目標。
方舟現在已經現出了頹勢,但在這個構想中現在的方舟也不過是十分之一甚至二十分之一的體量,事實證明犯罪帝國沒有辦法無限制的擴張,當達到一定程度,它就會自己凋零。
近三十年前,粟桐的媽媽還沒有挖到校長這條線,而校長的主要根基扎在東光,同時發展自己在外角南的勢力,讓外角南一個人間樂土潛移默化的成為他掌心玩物。
當時雖發現了這個國際組織的痕跡,卻不關穆東明他們的事,只要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上報就可以結束這一次的任務,誰知不久後「智者」這個人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當中。
上報修養後的半個月,穆東明再次接到任務,是一次跨國聯合行動,對方持有重武器,而穆東明的小隊負責解救被販賣的孩子,這些孩子普遍年幼,最小的不過兩歲,像貨物一樣被裝在漁船中,不少已經染病,而販賣他們的人就是「智者」,據船老大交代這裡只是貨品的一部分,是被「挑剩下的一批」,至於另外一部分,也就是「被挑上的一批」去了哪裡沒人知道,後來的幾番調查也是毫無結果。
但這件事並沒有不了了之,循著船老大這條線索追下去,最終發現他隸屬於一個犯罪團伙,而這個犯罪團伙就是方舟的前身。
一些事情都有了關聯,而那不著邊際的組織和販賣人口的智者都成了隱患,最終決定派吳思明也就是吳啟泰潛入臥底,吳啟泰幼年喪父少年喪母,家裡也沒有其它的親戚朋友還來往,加上他是隊伍里的爆破手,對組織而言是稀缺人才,容易打進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