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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桐也知道,穆小棗再有經驗,也抵消不了一件事……她的刑警身份是張名牌,未曾有任何遮掩,以前能夠做臥底一來是軍方將她捂得嚴嚴實實,二來那會兒她初出茅廬,是張嶄新的面孔。
現在就算市局幫她製造好所有的假身份,東光市也有一大批能認出她的犯罪分子,做整容手術還要恢復期呢,根本來不及,這種狀況下穆小棗要冒多大的風險才能證明自己?
正如粟桐推測,整個房間呈現出來的狼藉都是穆小棗布置,血大部分來自血包,小部分來自穆小棗劃傷的手,她不該讓粟桐知道這件事,但於心不忍加上她需要粟桐做個外援,所以穆小棗故意留下了破綻,否則粟桐不會這麼快發現這是個圈套。
穆小棗相信她不會衝動行事,自家隊長雖然看起來好像做事缺乏條理,讓這秦織蘿這種「計劃」派頭疼到想殺人,其實粟桐早就預定好了每一件事的退路,她不會拿別人的命去冒險,也不會輕易拿自己的命冒險,除非萬不得已。
今天凌晨四點四十五,鄭光遠站在教職工宿舍的樓下,他是翻牆進來的,翻得就是那條老校區被穆小棗磨平玻璃碴的牆頭,如果粟桐當時沒有急著抓人,而是先在老校區徘徊一圈,她甚至能看見鄭光遠踩在牆頭留下的腳印。
市二中雖說有犯罪集團的人,占比只是千分之一二,其它不過是些受蠱惑的學生,還有毫不知情,埋頭工作跟學習的無辜人等,所以鄭光遠不可能光明正大將車開進學校。
他是來接穆小棗的,卻對穆小棗所做的事袖手旁觀,當他這位師妹穿著染血的衣服出現在面前時,鄭光遠也只是冷冷打量了她兩眼。
穆小棗的樣貌並不像粟桐那樣鋒利冰冷,所以會讓初次見到她的人,錯認為她和善好說話,只是穆小棗不能沾血,她身上只要有紅色元素,整個人的氣質就會有所改變,連鄭光遠這種經驗豐富的殺手都想要避其鋒芒。
「你可花了不少時間,」鄭光遠看了看腕錶,「比約定中晚了半個小時。」
穆小棗窄長的雙眼皮從中間挑起,她在開水房裡洗了洗手上的血,「才半個小時,早知道是你來,我應該打個電話給市局,張口子捕你這條魚。」
「師妹,你可是你唯一的靠山,你想將我抓進監獄,又何必現在辛苦布局,」鄭光遠一點都不慌張,他倚在柱子上,看血水沿穆小棗指尖往下滴,「你這麼做,你那小女朋友不會傷心嗎?」
「粟桐比我還大兩歲。」穆小棗下意識往職工宿舍的方向看了一眼,這個時間點,整個建築黑燈瞎火,就連樓道里都沒亮著燈,其實什麼都看不到。
「還有,粟桐比你想像中厲害的多,你這段時間最好夾著尾巴做人,別被她逮住,否則我們的計劃一樣要泡湯。」穆小棗話音一沉,「關於我跟粟桐的事,你要多說一個字讓人盯上她,該知道是什麼後果。」
鄭光遠聳了聳肩,「你放心,我這個人一向趨利避害,雖然恨不得師妹你千刀萬剮,死無全屍,但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絕對不會主動破壞這層友好的合作關係。」
鄭光遠的本性穆小棗再清楚不過,他算得上是個梟雄,也同樣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鄭光遠其實比任雪還要難對付,他知道任雪喜歡將男人和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也知道她無情,所以喜歡將感情做籌碼,於是鄭光遠也就不動聲色地配合她。
這樣的人能屈能伸,腦子好使又極度危險,並且鄭光遠在角南時就跟穆小棗一樣,不喜歡虐人取樂,他更願意去刨一個人身上最有價值的地方,加以利用,這也是「老饕」門徒上百,最看重鄭光遠跟穆小棗的原因。
「不過,」鄭光遠忽然語氣一轉,「你要面對的這些人比我還要神通廣大,即便我不說,他們也會知道你跟粟桐的關係,所以你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種提醒已經算是善意,畢竟鄭光遠實在很想讓穆小棗生不如死。
穆小棗沒說什麼,她將血跡沖洗乾淨後,鄭光遠才發現她手上有道寸長傷口,幾乎橫貫掌心,幸好只是淺表層,不深,穆小棗又清楚怎麼處理這種外傷,否則今天鄭光遠還得送她去趟醫院做縫合。
「一個假現場,你布置得這麼賣力?」鄭光遠冷笑了一聲,「你在市局也呆了不少時間,真以為他們都是飯桶?」
假的畢竟是假的,只要市局的人並非飯桶,加班加點的追查下肯定會發現破綻,繼而斷定穆小棗並沒有死,只是處於失蹤狀態,所以這現場可以隨隨便便糊弄,根本沒必要如此費心。
穆小棗不想解釋,她已經將掌心傷口包紮好,「走吧,天快亮了。」
她跟鄭光遠的目的地是章台區一家四星級酒店。
市二中與章台區相隔很遠,凌晨,市中心完全不堵車都要開上一個多小時,若非如此,周欣也不會為了郭宏選擇租房陪讀。
酒店前台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值班,鄭光遠只是拿出張紙條,前台就直接遞給他一張卡,什麼都沒問,甚至沒有讓鄭光遠做個簡單登記。
第134章
房卡可以直達頂樓, 這家酒店頂樓是三室一廳的大套房,穆小棗很久以前在國外旅遊,住過幾次同品牌的酒店, 因為服務太差, 加上酒店本身存在一些歧視行為,兩天時間她就搬了出去, 重新選了家五星級的防止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