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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小姐不要急,還有關於莊語的信息我沒有說呢,莊語,國安……」雷帝作假的聲音就像某種流動的無機質,將攻擊力藏在極為華麗的銀白色外表之下,壓迫感十足卻也有迷惑性。
剛才一番話中信息量太大,莊語算是三個人當中反應最劇烈的一個,她沒有想到白小芸就是粟桐,也沒想到粟桐根本沒有死,更沒有想到她會跟穆小棗和平相處相互扶持……兩個名字就傳達出了堪稱巨量的前因後果,莊語想了半天才發現這難道是個局,一場東光市針對方舟採取的臥底突破?
想通這一點後,所有的事都順理成章起來,譬如白小芸來外角南的真正目的,譬如她親近穆小棗的原因,再譬如她精明強幹但簡歷寥寥毫無建樹……
莊語了解這些事後的第一反應居然並非憤怒,而是偷偷鬆了口氣,在她之前的判斷里,就有這方面的懷疑,當疑問得到解決,而對方也非存心欺瞞而是受任務束縛,莊語作為一個正常人,當然不至於無理取鬧。
等她的思考落幕,莊語才抬起目光掃視粟桐與穆小棗,毫無疑問,她的目光與粟桐來了個短兵相接,粟桐倒是坦然的很,絲毫沒有眼神上地避讓,甚至還聳了聳肩,表達了自己的無奈。
莊語:「……」
身份上的變化並沒有引起性格上的變化,不管粟桐還是白小芸,都有著如出一轍的惡劣,把莊語對她這個大隊長的憧憬都帶偏了些許。
「您手上的消息網確實遠遠出乎我的預料,」穆小棗沒有再次打斷雷帝,而是靜靜聽她把話說完,甚至在結尾處默默誇了一句,「以您此刻展現的實力,我私認為不該屈居法老之下,就連衛立言都未必能勝過你。」
雷帝能查到這麼多東西確實在一定時間中令穆小棗心生動搖,但她很快冷靜下來,並發現這當中有很多東西就算是雷帝也不應該能接觸到。
「穆姑娘誇獎,我與衛老闆相去甚遠,咳……咳咳……」雷帝像是在完全密封的環境中嗆了風,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可惜穆小棗並不是她手下那些善解人意的頭目,也不會因為她的咳嗽而有稍許心軟,穆小棗甚至不等雷帝的咳嗽聲有個短暫中止,就繼續道,「您聽起來好像對我們三個相當了解,那我想問你一件事,」穆小棗頓了頓,「十多年前,在盈州高中運動會砍人事件中莊語跟校長曾經結仇,而校長已經被捕,我代她問一句,當年的事衛立言有沒有參與?」
穆小棗於此刻提出的問題其實是粟桐示意。
關於莊語這個人,早在流落良妲村時,粟桐就提前跟小棗兒通過氣,但通氣的部分僅限於莊語身份,至於她以往經歷粟桐並沒有細說,既是因為時過境遷,與眼下情況沒有關聯,也是因為過往經歷屬於莊語隱私,粟桐沒有資格外傳。
穆小棗於此刻重複粟桐耳語時,心裡隱隱有些奇怪,等她問完之後,雷帝又是一連串的咳嗽,咳嗽令雷帝的呼吸更加短促,隔著一扇門,穆小棗會有種她會隨時倒下的感覺。
「當年的事衛立言沒有參加。」雷帝最後拖著沙啞地聲音回答了問題,答完之後她又道,「三位放心,我既然知道你們的底細還邀請你們上船,本意就不在揭破這一層窗戶紙,在你們離開外角南之前,我會替你們隱藏身份。」
即便是聲音做過處理,也能聽出雷帝的年紀並不大,十多年前還只是個孩子,最多正值青春期,所以盈州那起案件她最多只是聽說,難以知道細節,除非有資料送到手中……她對三個人的調查竟然方方面面細緻到了這個地步,就連曾經的遭遇也算在其中,甚至做過深挖。
莊語一瞬間有些毛骨悚然。
第268章
雷帝的一切行為和動機都讓人摸不著頭腦, 本以為她將三個人叫過來會有更重要的事,然而只說了些揭穿身份又幫助隱藏的廢話,之後便以身體不適為由開始送客。
雷帝在這條船上有著絕對的權力, 即便周圍沒有人, 穆小棗和粟桐也不打算多惹是非,半分鐘後她們就離開船艙而盧娜卻已經等在了這裡。
粟桐:「……」
不知是因為空間狹小, 四周壓抑還是因為船艙里過於安靜的原因,加上一個神出鬼沒的盧娜,粟桐總感覺這條船陰森森的。
「三位的休息之處已經安排好了, 雷帝叮囑過我, 說三位是朋友,興許不願分開住, 所以房間相距很近。另外各位是客人,在這裡享有絕對的自由。」比起在良妲村的時候,盧娜將遊刃有餘轉化成了一種恭敬,但與Ken先生不同, Ken是客氣, 是一種上就下的客氣,底子裡墊著高傲,所以讓人很不舒服。
盧娜是在良妲村呆過一段時間的人, 不管粟桐還是穆小棗, 她不敢自詡熟悉只能說認識,而房間安排考慮到種種因素以及盧娜在良妲村時的觀察, 最後粟桐與仃仍是住在一起,莊語和穆小棗則是獨立單間。
當然, 住兩個人的船艙比一個人的要大一點,位於走廊的十字拐角處, 按盧娜的說法,十字拐角處四個艙房都是一樣的套間構造,所以穆小棗和莊語只能夾著粟桐分住兩邊。
這種安排倒是很方便串門。
盧娜將她們三個人帶到目的地,分配好房間鑰匙後就主動告辭,也沒親眼送她們進艙房,看起來倒是真給足了自由度,而這種自由度就算之前在良妲村,粟桐跟穆小棗都沒體會到……畢竟琳達媽媽會跟在後面吆喝這裡陰氣重,受傷的人不要靠近,那裡地勢陡,本地人都不敢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