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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在雷帝這條船上,且不論錢夠不夠喝不喝得起, 光是有人脈能弄到茶葉的就屈指可數, 未能達到盧娜的地位,也應該與她相差無幾,甚至於……
粟桐道, 「這茶是不是雷帝本人的愛好?還有, 如果她只是想借變聲隱藏身份,我們三個都是從外面來的陌生人有什麼必要多此一舉, 難不成是形成了習慣?要將自己的身份捂得嚴嚴實實甚至形成了習慣,豈不更加說明雷帝此人不只這一重身份?」
「你懷疑雷帝並未外角南本地人?」穆小棗順著思路向下理了理, 「她保留著愛喝紅茶的習慣,並且算得上講究, 而隱藏身份也是方便她在外角南和內陸地區的進出轉運……這麼一想確實有可能,校長倒台之前,不論其它,經濟上肯定處於壟斷地位,雷帝想要暗中發展勢力在外角南幾乎不可能,除非她將觸手伸到海外。」
當年老饕與校長雙分天下時,校長的經濟實力就有著極為突出的強勢,樣樣不如老饕的情況下,唯經濟能做到真正與之雙分,老饕一來對毒品行業不感興趣,二來也是知道自己吞不下。
雷帝既不像法老有貴族地位做保證以及數代資產的累積,也不像衛立言原本就依附法老,擁有自己的勢力範圍,她完全是夾縫中求生,靠著毅力和眼光才有而今的成就。
雷帝的神秘感就像一層薄紗,還是一層扯不盡的薄紗,仃已經在沙發扶手上縮成了一團,小姑娘平衡度還挺好,這種坐姿都沒有摔下去。
就在這時門鈴忽然被人按動,盧娜過來問晚飯是送到房間裡還是去食堂吃,她像是一開始就知道粟桐的艙房中會有這麼多人,撞破聚會臉上的表情仍然紋絲不動,並且盧娜並沒有敲粟桐左右兩個艙門,而是直奔了主題。
說暗中沒有監視,給與絕對的自由,卻完全經不起推敲。
「去食堂吧,有勞帶個路。」穆小棗並沒有糾結自不自由的問題,反而多問了一句,「如果我沒記錯,您是雷帝的二把手,也是她的耳目,在外甚至能全權代表雷帝,以這種身份凡事躬行,有些太……平易近人了。」
「這是雷帝的命令。」盧娜並沒有多說什麼。
其實看得出來,能讓盧娜如此接待的人不多,眼下全都聚集於粟桐的艙房中。
有盧娜帶路,很快就到了餐廳,飯菜都是現做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混合而成的香味。在船艙呆著時,粟桐原以為船上的人不多,因為四處都空蕩蕩的,也沒有什麼聲音,到了餐廳才知道人其實不少。
有像粟桐、穆小棗這樣的客人,也有盧娜這樣的手下,還有一些維持船舶運轉的工作人員,大家的吃飯時間都差不多,導致餐廳一時之間有些運轉不良。
這餐廳是豪華舞廳的一部分,華而不實的小圓桌,能坐的地方很少,聽盧娜說為了不久之後雷帝的生日會可以照常舉辦,舞廳還在布置,而船上持續招募調酒師、蛋糕師、服務生以及清潔工,才導致桌椅布置的速度跟不上人員登船的速度。
唯一的解決方案是錯開吃飯時間,截止五分鐘前命令剛剛散播出去,明早應該會好一點。
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盧娜替她們安排了一個相對靠邊的角落,隨後便告辭,也沒留下來一起吃飯,莊語因此小聲嘀咕,「要監視就監視,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莊語已經不能算是個心直口快的人,還能惹來她這樣一句抱怨,可見她也著實被虛偽到了。
穆小棗和粟桐甚至是仃的反應都相對寡淡一些,她們已經在良妲村里見識過法老與Ken的表面功夫,相較於這兩人,雷帝完全是個真君子。
「我感覺我房間裡應該藏著沒搜出來的監聽設備……盧娜敲門的時間太湊巧了。」粟桐輕聲和穆小棗咬著耳朵。餐廳嘈雜,粟桐用的又是普通話,不過開闊環境中,粟桐還是決定謹慎一點,不敢大模大樣。
「等晚上我們三個再分別搜一搜,」穆小棗同樣覺得不會對勁,「按理說我跟莊語經驗豐富,即便第一輪的搜索快速粗略,也已經將所有可能的角落都排查過一遍。」
其實安裝監聽設備有著很強的個人風格,一般情況下都會選擇最不易被察覺,且覆蓋範圍廣、收錄清楚的地方,「最不易被察覺」是個相對主觀的看法,所以有些人喜歡桌底,有的喜歡花瓶,有些喜歡書架……安裝的地方越難找反而暴露得習慣和細節越多。
「先吃飯吧……說起來我也餓壞了。」粟桐嘆一口氣,「早知道一天只能吃兩頓,我就應該問良妲媽媽要兩塊酥餅隨身揣著。」
粟桐說這話時流動餐車剛好推到她們這一桌,菜品之豐富,讓粟桐這個略微水土不服的人目瞪口呆,從外角南常見的芝麻糖酥餅、烤蔥油餅,到內地的一些特色菜,精緻小點心,還有牛排、披薩、漢堡之類的西餐……怪不得整個餐廳坐得滿滿當當,沒有一個人錯過吃飯時間。
先不去操心這遊艇上有幾個廚師,竟然能做出這麼多菜系,免費的豐盛晚飯是不吃白不吃,這麼多天別說是粟桐這個從未到過外角南的人,就連穆小棗都有些想念家鄉飯菜,很快小圓桌上就放得滿滿當當。
推餐車的服務生大概提前收到過指令,這一桌是貴客,要招待周到,所以停留得時間很長,最後還不放心地問一句,「夠吃嗎?要不要追加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