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頁
穆小棗想了想,自己似乎更喜歡後者,粟桐的眉宇間神采飛揚,慘白的醫院慘白的病房以及頭頂那盞永不熄滅的燈都為之失色。
穆小棗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她大學期間勤工儉學加上很有生意頭腦,小賺了一筆,後來進入軍隊,便將這筆錢交給蔣至道託管,蔣至道生意做得不小,對股票和基金也有研究,等穆小棗幾年後回來時已經翻了三倍不止。
錢畢竟是自己的錢,所以穆小棗買車時做了不少功課,她的要求其實跟粟桐差不多,要穩要快要牢靠,其它都還是次要,所以粟桐剛開一公里就開始感嘆有錢真好,要不是自己積蓄太少,買個電動代步的老頭樂都要猶豫半天,否則得依樣復刻。
涉江小學在舞陽區,是一家公立小學,規模不大,師資力量很一般,屬於那種但凡有能力湊一湊學區房首付,就不會讓孩子上的小學。
涉江小學逐漸沒落,六年級還有六個班,一年級和二年級就只剩四個班,今年招生的狀況恐怕會持續嚴峻。
張婭提前到了一步,已經跟學校進行了聯繫,得知白老師目前還活著,活得挺好,沒有缺胳膊少腿,也沒聽說受誰的威脅,眼下正在給學生上課,張婭懸起的心這才落了下去,她生怕被人捷足先登。
如果那小女孩兒真的那麼重要,對方又查到了些許線索,張國平已死,那白老師就成了唯一的知情人。
她不過二十來歲,一個普通的人民教師,家裡還有父母,要是被犯罪集團逮住,一陣嚴刑拷打,或是拿家人做威脅,她有很大機率撐不住,而那些人一旦把話套出來,肯定不會放過白老師。
按道理來說,他們已經找小姑娘找了一段時間,找人的基礎就是從周邊關係下手,犯罪集團手眼通天,不可能缺乏這點知識,怎麼白老師到現在還完好無損?
張婭看著白雲依的一個多小時裡閒著無聊,特地查了查,原來白雲依不是那小姑娘的老師,她們兩個的相識算巧合,那天白雲依也是帶班上的孩子去看病,剛好遇見張國平,莫名其妙擔上了這份責任。
白老師心地善良,脾氣又好,每天跟學生混在一起,對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本身就有種保護欲,她只知道受人之託,興許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孩子有多重要。
而劉雨欣的自閉症讓她格外敏感,難以溝通,但也不是完全聽不見外界的聲音,劉雨欣的腦子沒有問題,遇事能夠做出判斷,所以張國平將她託付給一個陌生人時,她也沒有鬧。
張婭一接上白老師就分出人手去白老師家中,將她家裡人也保護起來,學校騰出一間辦公室讓張婭用,她想從白老師的口中儘快得到小女孩的下落,現在是分秒必爭的時候,不到最後就有可能出現變故。
「那小女孩到底是什麼人?」白老師穿著件純藍色的長裙,她身材高挑,垂順的布料下一點小肚子都沒有,張婭坐在白老師對面,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壓出來的肚子肉。
白老師又道:「我在醫院的時候就覺得奇怪,醫院的醫生還有個挺漂亮的女人把雨欣塞給了我,還讓我將她好好藏起來別讓任何人發現……我帶雨欣去過派出所,還沒進門呢,隔著馬路她就又撕又咬,要不是周圍的人幫忙,我根本制不住。」
「我只能告訴你那小女孩涉及一件大案,她在外面很不安全,而你也會因此遭遇危險。」張婭非常嚴肅,她在車上已經看完了所有資料,知道稍有差池丟掉關鍵性線索不說,還有可能搭上好幾條性命。
劉雨欣實在太重要了,所以非死不可。
白老師親眼見過小女孩發瘋,知道她對警察的畏懼是刻在骨子裡的,一時半刻無法糾正,於是道,「我可以告訴你雨欣的下落,只是去保護她的人必須穿便裝,不能露出任何警察的標記,也不能暴露警察身份。」
白老師一邊說,一邊在筆記本上寫下地址,「小心隔牆有耳,雨欣就藏在這個地方,她雖然才十三歲,還患有自閉症,但很聰明,你們千萬不要小瞧她,一旦泄露身份,雨欣會逃。」
白老師跟劉雨欣已經有三個月的相處時光,三個月,就算不足以將一個患有自閉症的孩子了解清楚,也比剛來的張婭強上幾分,紙張易手,張婭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立即開始部署。
她心思縝密,去接劉雨欣的人必須是便裝配槍,並且著重叮囑千萬不要提「警察」兩個字,萬一說漏了嘴,就必須分神時時刻刻盯緊小女孩。
張婭帶來的人並不少,除了刑偵組還有借調的民警,一共是三輛車十二個人,其中與民警只是合作,彼此之間熟悉程度不夠,張婭無法辨別靠譜程度。
所以她決定讓刑偵組去接小女孩,刑偵組五個人已經走了兩個,剩下三個一個不留,畢竟那小姑娘才是重頭戲,不能有任何差錯。
刑偵組都有獨立辦案的經驗,平常便服居多,不容易露餡兒,也管得住嘴,要是中途遇到攔截還留有自保的能力,是張婭目前最好的選擇。
刑偵組剛出發十分鐘,粟桐就到了學校門口,她在醫院時就打電話跟何鑄邦做了案件報告,以粟桐對何鑄邦的了解,他應該能很快意識到嚴重性,隨後協調特警,只要粟桐這邊發生槍戰,即刻便有援助。
這番布置已竭盡人力,可粟桐心裡還是有幾分忐忑,她風風火火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張婭正是高度緊張的時候,差點對粟桐拔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