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仃忽略了一臉想跟她搭話的姐姐,捨近求遠非要跟梨花了解情況,梨花夾在姐妹兩的中間,不搭理小姑娘被伶瞪,搭理時多說了幾句話也被伶瞪,她壓力超級大。
跟她一樣壓力大的還有粟桐,仃跟粟桐算是挺親近了,故此引來某個人毫無遮掩的嫉妒。
好在粟桐臉皮稍微厚一點,她努力忽視伶的目光,對身邊的小姑娘道:「……你還記得我跟你提起過的反抗者嗎?」
仃對粟桐的話一直存疑,她說外角南這種環境下會孕育反抗者,但仃卻覺得外角南的環境過於磨人,再有骨氣的也已經屈服,她在這裡生活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有見過所謂的反抗者組織。
可是眼下若排除這個幾乎不存在的答案,仃也想不出任何其他緣由,總不能是這幫人車開到半路腦子一抽要自相殘殺,殺完又不敢進村後讓衛立言知道,所以編了個被人襲擊的謊言吧?
「咳……」粟桐清了下嗓子,裝模作樣道:「既然大家都傷的這麼重,不如先去衛生所檢查檢查,反正我們人多勢眾,缺失一兩個輕傷員也不打緊。」
走陸路這些人原本該跟走水路的並作一處,都由郭彥帶領,分兵之後郭彥要照看人更多的那一方,致使眼前這些人群龍無首,他們被襲擊後沒有第一時間做出最好的判斷,因而損失慘重,看見聞皓抱頭痛哭片刻後的第一反應自然是,「郭老大怎麼沒跟你們一起來?」
「他們也在衛生所里呢。我們之前的行動不算特別順利,有些兄弟受了傷,郭彥剛下船當然要先熟悉熟悉良妲村現在的情況。」
這些話都由粟桐提前準備好,並進行了串供,此刻由聞皓說出簡直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可是不對啊。」這群人忽然警惕了起來,他們相當於剛從戰場上逃生,戰鬥的本能還在,幾乎是發現破綻的一瞬間,就把槍舉到了易擊發的位置,睜圓了眼睛盯著包括聞皓在內的幾個人。
「臨行之前郭老大囑咐過我們,說是良妲村之行重要無比,且具有很大的風險,要求我們必須聽從他的指令,他若不出現,那就代表人已出事。而除他之外,我們誰都不能相信,除非是衛老闆親自下令!」
千算萬算,沒有防住郭彥這一手,由此可見他的確是個經驗非常豐富的老江湖,出發之前竟然就預料到了可能會出現的問題。
眼前是十三個狼狽不堪的人,早在看見他們的第一時間,梨花就已經想要動手,於她們來說,留著衛立言的人就是埋下了禍根,而她們也不必絕對聽從粟桐的指令。
粟桐之前在衛生所里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一方面自然是因為這些人路上遭遇埋伏,遲到一步;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梨花和伶帶著他們繞了一段遠路,並非直直走向衛生所,反而兜了個圈子,眼下已經離祠堂非常近,粟桐又不傻,一看就知道這兩人打算瞞著自己來一個趕盡殺絕。
若放在平時,粟桐自然不答應這種做法,但此刻距離祠堂近就意味著他們很快就能找到援軍,而這些援軍手裡還握有重型武器。
傷兵們大部分都把槍拔了出來,看在聞皓的面子上沒有直接動手。聞皓畢竟是Ken先生的人,而他們連郭彥都要尊稱一聲老大,更是完全得罪不起Ken先生,見他們猶豫,粟桐便又讓仃轉達,「你們要是不相信,前面不遠就是衛生所,可以隨我們再多走兩步,看看情況再決定如何?」
粟桐說得多走兩步僅限於到達祠堂,實際上衛生所的距離更遠,真要是徒步走到那裡,這幫人就算驚魂未定腦子再蠢也會發現不對勁了。
全部□□的槍又收了一半回去,大概是覺得敵眾我寡,真火併起來再動刀動槍也不會吃虧,何況挾持聞皓很不禮貌,倘若此事純粹他們自己疑心太重發神經,得罪了聞皓這樣的高層領導容易被報復,一方商討,挑了粟桐這個不會說角南話的和仃這個孩子作為人質。
粟桐:「……這幫人倒是很會欺軟怕硬。」
槍口就抵在腰間,粟桐剛剛留意過,他們手上又是清一色的美械,以衛立言的財力,購買到的應該不是淘汰殘次品。這個距離內開槍興許會造成槍膛內壓力增大,對槍械有一定的損害,但不到炸膛的地步,所以事情一旦敗露,她跟仃就得想辦法擺脫現狀,否則一換一都難。
伶倒是也想過要替她妹妹,可是她這個人一看就很不好惹,身上還帶著可以致命的利器,同樣都是年輕瘦弱的小姑娘,也能從當中挑出個更弱者,為此連一向安靜寡言的伶都忍不住損了句,「衛老闆有你們這幫手下,真可謂三生有幸。」
離祠堂越近,空氣中的血腥味也就越重,良妲村的泥土普遍偏黃,下了雨還好,被陽光曬乾之後甚至是淡黃色,而此刻也不知被什麼東西浸潤,竟然有些發黑。
粟桐能感覺到身後之人的緊張,腳步放慢,身體緊繃,搭在粟桐肩上的手都有些不自然。
粟桐:「……」
她原本還以為衛立言作為外角南的領軍人物,手底下的廢物應該相對較少,執行重要任務的也不可能是烏合之眾,現下看來整個外角南都是烏合之眾居多,真正有能耐的死士根本沒有幾個,得悉心培養。
這麼一想,小棗兒豈不是將尹茶茶都薅禿了?尹茶茶那小地方一共就沒幾個能用的厲害人物,而小棗兒挑來的這幾個都能打能抗,難得的是性格冷靜還會動腦子,別說是窩在尹茶茶那方寸之地,就是整個外角南他們都能很容易找個棲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