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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算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那保鏢終於無話可說,他緊緊跟在穆小棗身後,進了幽暗寂靜的船艙。
這間船艙是專門配置的審訊室,裡面一應器具都做工精良且價格不菲。當中有一些穆小棗不僅見過還很熟悉,畢竟老饕制霸整個外角南的時間不短,他的門徒例如鄭光遠和任雪都是發明刑訊器具好手,到現在,他們的這些發明還在外角南廣為流傳。
落在盧娜手中的一共是三個人,三個都是男人,看長相沒什麼特殊,只是其中一個精神狀態不好,身材也過於枯瘦,應該是長期吸毒的人員。另兩個倒是挺結實,滿臉寫著絕望恐懼,像是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要遭遇這麼多酷刑盤問。
興許是要喬裝出身體不舒服的原因,穆小棗的聲音顯得更加冷清,幾乎達到一種透明的狀態,寒風般在這個船艙中低旋。她走到疑似吸毒的男人身邊,輕聲問他,「你們是誰?為什麼要帶著汽油和打火機覬覦海面上這幾條船?」
男人的毒癮已經犯過一次,他爛泥一樣癱在地上,死活就是不起來,即便船艙里已經打掃過,他的身體底下仍然壓著一片暗紅色的乾涸血跡和嘔吐物,男人四肢都裸露在衣服外面,以右手傷得最重,食指前兩個指節已經能看到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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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不太適合午飯時間看的一章~
第234章
穆小棗這種客氣的審問方法當然沒有什麼用處, 薛瑩在她身後提醒,「他到現在還沒有開口……我不知道Ken先生為什麼要派你這樣一個普通人過來,但我並不覺得你能解決這個問題。」
一個人能吃這麼多刑罰還不開口, 可見比起在盧娜這裡的遭遇, 他更害怕說出主使者之後會面臨更悽慘的下場。
既然如此,穆小棗這樣溫聲細語不僅無法讓他說出真相, 反而就長了他的氣焰,男人「嘿嘿嘿嘿」低沉笑了幾聲,「小姑娘, 你有沒有想過Ken先生讓你來接手我這樣一個窮凶極惡的之人, 是為了什麼?」
穆小棗便順著他的話問下去,「是為了什麼?」
穆小棗這一手玩得很不錯, 她很會利用自己村民的身份,既是村民,對彼此恩怨並不了解,很多話自然可以直白地說, 但對方卻不能直白地回答。
男人的意思本來是:Ken先生派你來, 就是想將他自己摘出去的同時,讓良妲村出面作為中立方,把他們幾個人全部救出去, 穆小棗要是悟不到這一層, 他這話便只能堵在心裡,終究無法擺在明面上。
男人驚疑不定, 「你真的猜不出來?」
隨後他又將希望寄托在了穆小棗背後的保鏢身上,但凡這保鏢有聞皓或Ken先生一半的心眼兒, 都不至於讓事情陷入眼前僵局。
穆小棗知道這是Ken先生對自己的一次試探,Ken先生雖然沒有精力懷疑每一個良妲村進進出出的人, 可穆小棗不一樣。
她的活動軌跡遍布良妲村一些重要場合,並且Ken先生也需要在良妲村發展一位自己的下線,不僅能替他調和良妲村以及各方勢力之間的關係,還能維持中立……一個中立之人的身份對Ken先生來說,比什麼都要好用。
而要通過Ken先生的試探,穆小棗既不能表現得太過聰明,又不能太笨,知道的東西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更重要的一點,就是穆小棗必須要有破綻,這破綻只能讓Ken先生覺得她有功利心,且掩飾得手段拙劣。
如果穆小棗做事剛剛好,一丁點破綻都不讓Ken先生抓住,那他又要懷疑這一切是不是穆小棗刻意為之。
這種相互之間的算計其實很難應對,卻讓穆小棗感受到了壓抑已久的興奮,她曾經是外角南的一員,不僅適應這裡,也融入了這裡,危險反而能激發她體內的鬥志,讓穆小棗生出一種要與Ken先生一較高下的閒散心。
於是穆小棗又問眼前的男人,「你倒是說說Ken先生到底要求我做什麼?你不是為了逃脫所以拉Ken先生下水吧?」
男人臉色瞬間一變,他慌忙道,「這件事是我自作主張,與Ken先生無關,更何況我們尚未靠近船隻就已經被發現,此事從始至終沒有引發任何嚴重後果。姑娘如果是中立方,還請救我們一命,我們以後絕對不會再做這樣的事了。」
說完,他又顫顫巍巍將自己受傷的手伸到穆小棗面前,穆小棗立刻就向後退了半步,那男人道,「我右手變成這個樣子,人已經是半個殘廢,就算能出去,也掀不起多大浪,請各位看在我就是一條狗的份兒上,饒我一命。」
與此同時,另兩位男子也開始一邊叩頭一邊痛哭,他們為自己辯解稱只是附近村上的村民,因為枯瘦的男人願意付他們一大筆錢,所以才鬼迷心竅,現而今吃了巨大的教訓,以後絕對不敢再做這樣的事,求穆小棗看在是鄰村的面子上,放過自己。
盧娜應該也是發現這兩個男人只不過遭人利用,所以受刑並不算慘,看著像是打斷了手腳,沒有其它皮外傷,即便穆小棗現在放過他們,他們也只能爬或用擔架抬出去。
緊接著,穆小棗也忽然想到一點,這兩個人既然就住在鄰村,那就算不認識良妲村里所有人,彼此之間也該有所接觸。如果能給他們植入一種曾經在良妲村見過自己假象,那以後Ken先生就算對自己的身份有了疑心,這兩個人也能作為有力輔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