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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儘管粟桐已經很少在新聞上露面,拍出來的照片也跟真人有些許不同,但薛瑩是什麼人?別說是臉,就算手腳這種地方有相似之處都會引來懷疑,一旦被她發現粟桐的真實身份,絕難善了。
當然,粟桐也不指望她何叔能幫忙解決這個問題,網絡過於發達的年代,能製造假人名、假身份、假檔案,甚至是假的學術報告和簡歷,也沒辦法覆蓋所有新聞照片,只能靠自己和小棗兒走一步看一步了。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粟桐按部就班的吃飯、收拾行李,天色已經漸漸轉暗,而穆小棗這段時間也不在自己的房間中,她像道影子跟著薛瑩,讓薛瑩難以分辨是自己在監視穆小棗,還是穆小棗在監視自己。
能在這裡遇到個把熟人薛瑩並不覺得奇怪,但遇到的是前下屬,一個背叛自己,導致自己功敗垂成的人那就不一樣了。
她與蔡士德在餐廳碰面時,蔡士德反應很大,薛瑩卻坦然的很,本以為她是不想浪費時間計較,誰知當晚就派人下黑手。
薛瑩派來的人勢單力孤,能傷到蔡士德但後續無力,加上蔡士德有鄭光遠幫忙,因此形勢逆轉,殺人者反而被殺。
派出去的人今天一整天都不見蹤影,即便任務失敗,他也該向薛瑩匯報一聲,此時這種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情況很少見,按薛瑩經驗,要麼屍體被藏了起來,要麼就是人被綁架。
穆小棗稱這種推論為「廢話」。
她曾經是刑警,並且破案率很高,在分局時就立過好幾次功,薛瑩興許是個犯罪大師,但這種刑事案件肯定是穆小棗更有經驗。
昨晚樓道里傳來輕微血腥氣,今早起來,又聞到股漂白液的味道,這就說明有人受傷有人清理現場,薛瑩派出去的殺手至今下落不明,他要是能騰出清理現場的時間,不可能晾著薛瑩不來報告,所以清理現場的很可能是蔡士德。
蔡士德沒有死,流的血也不夠多,完全可以撒謊是手割破了,遮掩過去,但現場卻不得不冒險清理——
現場發生何事?有沒有死人?還有死的是誰?都不言而喻。
蔡士德不可能留人活口,他跟薛瑩早就撕破臉皮,沒必要賣這種無關緊要的人情。
穆小棗曾問過薛瑩:「鄭光遠住在這家酒店裡你知道嗎?」
這個問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答案,薛瑩像是故意不答,她這種某棱兩可的態度反而讓穆小棗確定了一件事——薛瑩跟鄭光遠有聯繫。
也難怪,當初在東光市碼頭倉庫,為了阻止高文勝的計劃,薛瑩採取了先一步離開的舉動。
她離開之前,鄭光遠沒有任何動作,而爆炸聲是在薛瑩離開倉庫之後才響起……她是沒有能力阻止鄭光遠,還是故意不阻止?
鄭光遠在東光市唯唯諾諾小心翼翼,而高文勝籠絡他卻得靠大量錢款,這邏輯原本就非常矛盾,除非鄭光遠怕的根本不是高老闆!
第191章
蔡士德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一整天, 三頓里只吃了一頓,還是別人給他送上來的。
他腹部的傷口處理得不錯,比起昨晚, 多了一層精良的包紮, 用藥也更複雜,床頭堆著花花綠綠一堆包裝, 外用、內服、消炎……給他買這些藥的人明顯很有經驗。
蔡士德料到薛瑩會來,也料到她會今天敲門,只是比預計中晚了幾個小時, 還多帶了一個人。
穆小棗進門後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們吵,不用管我。」她是個局外人, 也不否認自己局外人的身份,在小沙發中找了個相對舒服的位置就坐了下來,隨後對著蔡士德做了個「請」的手勢。
蔡士德搞不清穆小棗的身份,不過薛瑩已經離開外角南有一段時間, 原本跟著她的那些人走得走散得散, 她需要重新招兵買馬,身邊跟一個生面孔也不奇怪。
就是這生面孔有點過於囂張,竟然一點都不給薛瑩面子。
「昨天晚上去殺你的人是我派的, 」薛瑩一點都沒有拐彎抹角, 上來實話直說,「他人到現在還沒回來, 是已經死了?」
蔡士德點了點頭,「但不是死在我手裡……」
「死在誰手裡並不重要, 」薛瑩打斷他,「既然是為你而死, 你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蔡士德沒有再辯解什麼,他也知道新仇加舊怨,薛瑩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自己,而想從薛瑩手裡活下來只有一種辦法——證明自己的價值。
所謂叛徒,有一自然有二,蔡士德並不介意做個兩邊倒的牆頭草。
「當初夫人是慘澹收場,而今重回故地,想必是做好了報仇的打算,」蔡士德沒有廢話,直指紅心,「但夫人的勢力已經從外角南根除,您要是想知道更多的情報,就用得著我。」
薛瑩沒說話,她在等蔡士德的下文。
蔡士德曾經是薛瑩左右手,在她身邊許多年,非常了解薛瑩的習慣,知道這是她動心的表現,因此繼續道:「目前在外角南當家做主的是衛立言,夫人應該清楚他的行事風格。」
薛瑩自離開外角南後,就與此地斷絕了所有聯繫,因此外角南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確實要靠蔡士德指引。
她甚至不清楚外角南已經落到了衛立言手中,「當初衛立言的綜合實力還在我之下,他現在能坐穩外角南的頭把交椅,靠得就是你這種人吧?」
蔡士德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