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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軍人出身,欣賞有血氣的年輕人。儘管畢可因的行為給年輕人帶來不好的影響,不過,以一個軍人的身份,我個人很欣賞他,敢於在萬人演唱會上公然承認自己的錯誤,這不符合一個藝人的修養,但這是一個男人的擔當。」
邱天勝的這兩段採訪回應被做成短視頻,很快在網絡上熱傳。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天勝藝光」有節奏、有計劃地一一回應了極鋒的長文章。
林奇事件的回應者是林奇的夫人本人。她在社交軟體上發了一篇長文章,聲明林奇全家都和方雯是好朋友,林奇認識方雯的時間比她還長,她一直知道他們關係很親密,但她也知道,方雯和林奇絕不是極鋒造謠出來的那種關係。
椎香和畢可因的性取向問題也很快得到論證,先是兩期《最佳拍檔》播放後,香菸CP一度吸了大量粉絲,再之後,椎香的跟拍導演在微博上突然以義憤填膺的口氣發了一條微博,內容是:這麼有愛的兩個人,為什麼還有人質疑?太過分了!
配著這條微博內容一起發的是一段短視頻,在英國的鄉間別墅,房間門口,椎香將原本落在薛一顏額頭的晚安吻轉移成接吻的視頻。
至於成員之間的矛盾問題,公司選了一個更酷的方式:今年年底,公司將在北章市八萬人體育場開一場CraB告別演唱會,所有門票線上抽取,全部免費。
最後,關於薛一顏父母羅恩和鄭靜夫婦的問題,薛一顏的粉絲自發控場,他們抓住了兩點,一是逝者已矣,拿這種不確定的新聞出來說已故人士,簡直喪心病狂;二是抨擊極鋒滅絕人性,為了強行黑「天勝藝光」,竟然連沒出道的薛一顏都不放過。
總之,輿論風向轉得很快,一時之間,極鋒和世時反而陷入困境,一方面要應對官司,另一方面還要應付公眾怒氣。
而此時,「天勝藝光」上上下下百十來號人,夜以繼日奮戰過後,終於得以鬆一口氣。
2
麥璐的電話打到了酒店前台,彼時,方雯還在山上,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晚上。
她在酒店房間回了麥璐電話。
麥璐大致和她說了下外面的情況,方雯一直沉默地聽她敘述,最後,麥璐道:「邱總說,隨便你什麼時候回來上班。」
方雯沒有回話,一段不長不短的時間過後,她問麥璐:「椎香現在是什麼情況?」
「最近都在沒日沒夜地練團。」麥璐想了想,突然補充道,「反正極鋒和世時這事兒暫時是這麼過去了。邱總平時難得求人,這次也是鬧太大,我們這些人,沒少挨罵。」
方雯逕自陷入沉思,耳邊聽麥璐絮絮叨叨又講了許多其他藝人的事。大概她也意識到方雯很久沒接話,遂問:「打算什麼時候回來?雪還沒看夠?」
方雯回過神來:「再說吧,沒這麼快。」
「你那個姓薛的小姑娘不管了,不親自帶了?最近她的新聞可是比什麼一線小花還多啊,這姑娘你看得准,就靠一檔節目,抵人家好幾部作品了。」
麥璐提到薛一顏,方雯才猛然想到,她好像很久沒有薛一顏的消息了。
極鋒的事一出,方雯就關了工作手機,搭最快的航班到了北邊。她是東北人,發小在山上開了客棧民宿,她趁著新雪沒下,趕來山上躲了大半個月。
其實和林奇在一起的頭幾年,她經常會想,如果有一天她和林奇的事被曝光,她要怎麼做。慢慢地,在這個圈子裡混得越來越熟,她那顆擔憂的心就漸漸消失了。在方雯的眼裡,娛樂圈大概是個最不需要社會道德準則的地方,每個藝人都不乾淨,何況,她還不是藝人。
她是這麼想的,所以後來有些肆無忌憚,有些有恃無恐。加上一直以來,她的人緣都很好,和圈內各個利益集團都有交情,即使是極鋒,也有她的熟人。
她當然知道近幾年時代已經不同,媒體的權力已經沒那麼大,任何人只要上網發個東西,加點營銷手段,立馬可以引起全國轟動。
可她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上頭條新聞。
人都是這樣,替別人解決問題的時候尚能保持清醒,可事情發生到自己身上,好像只有手忙腳亂的份兒。方雯相信公司的專業,她沒有留下給任何人添亂,直接遠離了風暴中心。
可她畢竟還是留著念想,即使進山,也還是帶著私人手機,唯恐想找她的人找不到。
事實最終證明,她終究還是多想了。手機里除了父母和幾個密友,唯一存著的那個號碼,一通電話也沒有打給她。
方雯傷感的情緒持續很短,她很快打開工作手機,沒有插入電話卡,而是先開了微信。意料之中的是,她的微信消息已經多到顯示不了數量,方雯點開,一通通查看。發來的各種內容都有,她翻得很快,最終,她的目光停在一條內容上。
薛一顏:雯姐,如果你收到這條微信,請回復我,有急事。
方雯心下驚訝,她已經許久未和薛一顏聯繫,剛才麥璐問起這個女孩,方雯才模糊地想起,在最近這一系列糟心事發生之前,她還想著要親自帶薛一顏,把她捧成巨星。
然而,上次《最佳拍檔》的直播熱場節目中,薛一顏小時候和她父母的合照爆出來之後的凌晨,椎香緊急和瑤瑤擬了個附加合同,言明今後公司所有有關薛一顏的宣傳和活動,都需要經過他的同意,如果違約,椎香會立刻和公司解約,以不惜一切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