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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至秦垂首,揉了揉眉心,輕吁一口氣。
花崇走近,托起他的臉,語氣放軟,「怎麼了?」
柳至秦就勢環住花崇的腰,慢聲細語:「沒什麼頭緒。」
「著急了?」
「也不是著急……」
「你這還不叫著急啊?」花崇輕輕揉著柳至秦的臉,「心態穩住啊小柳哥。」
柳至秦不說話,安靜地看著花崇。
花崇任他看了一會兒,察覺到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正在漸漸收緊。
「花隊,你剛才叫我穩住心態。」柳至秦說。
「是啊。」
「但我現在想,先吻住你。」
花崇眼皮跳了跳,笑:「你這是在講冷笑話嗎?」
柳至秦不答,半眯著眼,慢慢靠近,直到含住那片熟悉的、柔軟的唇。
花崇脊椎一陣酥麻,索性丟開並不存在的心防,雙手勾住柳至秦的脖子,任他闖入自己的氣息里。
柳至秦意猶未盡,吻完還牽住花崇的手指嗅了嗅,「有點兒香。」
「是嗎?」花崇也嗅了嗅,想起來了,「是橡皮的味兒。」
柳至秦拿起橡皮一聞,「你手指上的更好聞。」
花崇伸出手指,開玩笑道:「那咬一口?」
話音剛落,指尖就被濕漉漉的觸感覆蓋。
「你……」花崇連忙將手指縮回來,「你還真咬啊?」
「連牙印都沒有,怎麼叫『咬』?」柳至秦眼中閃出笑意,「我只是輕輕吮了一下。」
這時,警室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花崇說:「去開門。」
張貿提著外賣口袋跑來,「花隊,小柳哥,你們在這兒啊?我找半天了都!」
花崇接過外賣,才注意到忙案子忙得暈頭轉向,飯都忘了吃。
柳至秦笑道:「謝了啊。」
「謝什麼?應該的!」張貿又從兜里拿出兩盒牛奶,「剛加過熱,趁熱喝。」
「喲。」花崇拿著盒裝牛奶,在手上拋了拋,不知怎麼就想起之前與柳至秦說過的「能不能用『甜』來形容男人」,脫口而出道:「張貿同學,今天挺甜啊。」
張貿一僵,眼睛瞪得老大,「啥?」
花崇:「甜。」
張貿指著自己的鼻子,「我?甜?花隊,你說我挺甜?」
「怎麼了?」花崇說:「你跑來送飯,還順帶捎了兩盒牛奶,你不甜誰甜?」
「花隊,有你這麼說話的嗎?」張貿難得地生氣了,「你把我當妞兒啊?」
花崇:「……」
柳至秦將吸管插進牛奶盒裡,忍笑。
張貿轉身就走,「我是男的,我不甜!」
花崇將人叫住,「你跑那麼快幹嘛?」
「不跑讓你繼續逗我?」
「我就是誇誇你而已。」
「不能用『甜』來夸男的啊!」張貿相當執著,把路過的李訓嚇了一跳。
花崇隨口哄了他兩句,將人打發走,回頭見柳至秦正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
「看什麼?」花崇說:「剛才也不幫我說兩句。」
「和你一起誇張貿挺甜?」
「嘖,你看人家張貿多有骨氣——我是男的,我不甜!」花崇模仿張貿的語氣,手還在柳至秦下巴揩了一把,「你呢,我上次說你甜,你就應著了。」
「這能一樣嗎?」柳至秦說:「我是你男朋友,你誇我甜是正常調情。」
「真會說。」
「所以今後別拿『甜』這個字去逗張貿了。」
「是是是。」
「想夸一個男人『甜』的時候,還是衝著我來吧。」柳至秦笑得狡黠,「隨你怎麼說,我都不生氣。」
花崇將大頭菜夾到他的外賣盒裡,「幫我把這個吃了。」
「哎……」
「別唉聲嘆氣,大頭菜營養豐富。」
柳至秦說:「但是味苦。」
「怕什麼?」花崇樂了,「你不是說你很甜嗎?吃點兒苦的中和一下。」
「還是你自己吃吧。」
「我不吃。」花崇狡辯:「我又不甜,不用吃苦菜來中和。」
「那今後苦菜都是我的?」
「誰讓你比較甜呢?」
柳至秦將大頭菜放進嘴裡,嚼了幾下,和飯一起咽下去。
花崇「幸災樂禍」,「小柳哥兒不甜咯。」
「花隊。」柳至秦輕聲笑,「調戲下屬要注意分寸啊,適可而止懂不懂?」
「調戲下屬?」花崇挑眉,「怎麼剛才還是我男朋友,現在就變成我下屬了?是誰說『隨你怎麼說,我都不生氣』的?」
柳至秦放下筷子,「好吧,敢問男朋友,接下去還想說什麼?」
花崇看了看時間,「趕緊吃完,準備開會。」
柳至秦:「……」
??
梧桐小區的案子早已不歸重案組管,但重案組乃至整個刑偵支隊,無人不關心這起大案。
目前,警方已經聯絡到所有被害者家屬,各方面的調查都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但陳爭打聽到,現在還看不到破案的曙光。
那些人就像玩一票一般,完成屠戮之後銷聲匿跡,或許從此不再出現,或許正在醞釀下一次襲擊。
花崇不相信是前者。
既然犯罪會令人上癮,那比普通犯罪更喪心病狂的屠殺更會。那些隱藏在邪惡與偏執中的人,必然在等待下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