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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連篇冷嘲熱諷和惡意咒罵中,這4條吹E之昊琅的微博不可謂不顯眼。」柳至秦靠在桌沿,「就我們目前對他的剖析,這一點有悖邏輯。」
「怎麼就有悖邏輯了?」張貿聽了半天,「鄭奇就不能單純地喜歡E之昊琅嗎?現在《玄天山河》熱播,跟風罵和跟風吹的人都很多,鄭奇站在吹捧的一邊,我覺得邏輯上沒有任何問題啊。」
花崇看看張貿,又轉向柳至秦,「這傢伙和我們一樣,想法都受了潛意識的影響。」
張貿仍舊是懵的,「啊?」
「你喜歡《玄天山河》,本就站在吹捧的一邊,所以你認為鄭奇吹捧這部電視劇也很正常,這就是潛意識的作用。」柳至秦說:「但我和花隊沒有你的這一前提立場,僅是從鄭奇的一貫作風進行客觀分析,認為他更易站在跟風罵的一邊。」
「近一年大火的電視劇,鄭奇只吹捧過這一部。」花崇食指點著桌面,「這本身就不太尋常。」
張貿心念電轉,「難道他是琅神團隊請的水軍?」
「不。」花崇搖頭,「剛才我和小柳哥只是覺得他吹捧E之昊琅很不正常,經過你的『點撥』,我現在有了另一個思路。」
柳至秦:「粉絲思路,鄭奇吹捧E之昊琅可能的確只是因為單純的喜歡。」
「什麼?」被否定又被肯定,被教做人後又被說「你沒錯」,張貿徹底被弄糊塗了,「花隊,小柳哥,你們別打啞謎啊!」
「其實潛意識的影響也不一定全是壞的。」花崇在他額頭上敲了一下,「沒有你這當粉絲的提醒,我還真想不到這一點去。」
張貿抓狂。
花崇已經不再搭理他,「小柳哥,記得我們在萬喬聽到的話嗎?」
「關於E之昊琅?」
「對。那幾位員工在聊他的時候提到了抄襲。我沒看過網絡小說,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對靠思想、文字吃飯的作家來說,抄襲是最嚴重的錯誤。這件事當時在網上……」
「琅神抄襲?」張貿立即為偶像挺身而出,「沒有的事,我上高中就看他的書,他從來沒有抄襲過。他太紅了,人紅是非多啊,經常有人造謠他抄襲,但都闢謠了,這個我清楚。」
「是否真的抄襲,我們暫且不論,單說『抄襲』這一指責,對他是否造成過影響?」花崇問。
「當然造成過啊!」張貿頓時義憤填膺,「每次有人造謠他抄襲,他都得出面澄清,還向我們這些讀者道歉,說影響了我們的心情。其實他才是最受影響的好不好!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只要謠言出現了,再怎麼澄清,都有人一看他的筆名就說——這個人啊,我知道,以前抄襲過!」
張貿這番話沒有錯,但事實上,只有粉絲才會有這麼濃烈的個人情緒。花崇故意打趣道:「太激動了吧?」
「不是激動不激動的問題!」張貿說:「造謠一個作家抄襲,就跟造謠咱們警察販毒一樣,都是最嚴重的指責。這帽子一扣上,簡直沒辦法摘掉,闢謠的作用太有限了!」
「那你肯定很恨造謠他抄襲的人。」
「是啊!這種人真該被揪出來!」
柳至秦突然問:「你去揪了嗎?」
張貿紅著臉,「我……我……我還沒粉到那個程度,而且我也沒有時間。」
花崇轉著一根煙,「但鄭奇有時間。」
張貿一愣。
「你看他的書,看他書改編的電視劇,喜歡他,卻又沒有到狂熱的程度。你是粉,但不是腦殘粉,可能就算個路人粉或者理智粉?他被人造謠抄襲——『造謠』是你作為粉絲的單方面說法,你很生氣,相信他沒有抄襲。」花崇慢悠悠地說:「但鄭奇顯然比你痴迷,他極有可能做出某些出格的事。」
「你是說……」張貿懂了,「他去『人肉』了造謠的人?」
「更進一步,他的『人肉』行為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後果。」柳至秦說,「這件事可能發生在他上大學以前。」
辦公室安靜片刻,張貿起身道:「我靠,花隊,小柳哥,辦孟小琴的案子時,你們就是這樣發散思維腦殼碰撞的嗎?以後帶帶我,我也要和你們腦殼碰撞!」
花崇推了他一把,「誰要跟你腦殼碰撞。」
「話歸正題,小粉絲。」柳至秦看向張貿,「你比鄭奇大兩歲,他念高中時,你要麼也念高中,要麼剛上大學。記不記得那個時間段,E之昊琅與別人起過什麼衝突?」
「我想想。」張貿垂首,想了一陣,突然道:「我記起來了,他第一次被造謠抄襲就是5年前,正好是鄭奇念高中的時候!」
花崇「偷」來曲值的冰紅茶拋給張貿,「來,潤潤嗓子繼續說。」
「那次造謠是造得最沒水平的。」張貿擰開瓶蓋,「但是當年琅神不像現在這樣紅,黑子又特別多,一些直男癌看不慣他,成天編他的黑料,他差點因此封筆!鬧了很久真相才浮出水平,我丨操,根本不是琅神抄襲,是對方抄琅神!」
「那……」花崇正要提問,丟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
「等等,是陳隊。」他接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陳爭就道:「長陸區分局又報上來一起案件,死者離你家很近,是紅鳥魚寵市場的一名女老闆,你馬上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