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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
花崇下意識看了柳至秦一眼。
柳至秦溫溫地笑道:「工作時間不夠你占,還想占花隊的休息時間啊?」
肖誠心面有難色,尷尬地搓了搓手,「就是,就是那個……」
「乾脆點兒。」花崇說:「就是什麼?」
肖誠心眼珠子轉了轉,走到花崇跟前,儘量壓低聲音道:「花隊,那個,我,我想請你吃頓飯。」
這話其他人沒聽見,但柳至秦聽到了。
花崇挑著眉梢,「無事獻殷勤啊你?」
「有事!」肖誠心似乎很忐忑,聲音壓得更小,「就吃頓飯,行嗎?我真的有事想和你商量。」
花崇沖辦公室外抬了抬下巴,「找間空著的警室談不行?」
「我,我還想感謝你一下。」肖誠心急道:「你之前幫我破了棘手的案子,我一直也沒感謝過你。」
花崇本想說「沒有必要」,又覺得應該藉此機會,好好觀察觀察肖誠心,於是在短暫的猶豫後點了點頭,「行,地方你定。」
肖誠心愣了愣,臉開始泛紅,「吃,吃泰國菜行嗎?我知道一家泰國菜餐廳,環境挺好的。」
「我無所謂。」花崇看了看時間,「下班就去?」
「我這就打電話去預訂!」
肖誠心說完收拾好案卷,抱起就跑。柳至秦適才走近,「約你吃泰國菜?」
花崇抬眸,「要不你也一起。」
柳至秦笑,「他又沒約我。」
「那你……」
「我跟著你。」柳至秦聲音很輕,「現在我們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麼,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但我要是也去,可能就沒意義了。我找個地方待著,如果發生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花崇沒有拒絕,「保持聯繫。」
??
肖誠心選的泰國菜餐廳離市局也就三站路,生意紅火,不到七點大堂已經坐滿了人。肖誠心沒訂上包廂,好在搶到了靠窗的好座位。花崇剛一坐下,他就忙不迭地點菜,還親自去拿飲料和水果。一通忙碌下來,額頭上已經湧出汗珠。
花崇接過飲料,等著肖誠心開口。
「內什麼,花隊。」肖誠心舉起杯子,「我先得感謝你這幾個月對我的幫助。如果沒有你和重案組的大家,我今年的任務,恐,恐怕難以完成。」
花崇禮節性地與他碰了個杯,「你今天請我吃飯,應該有別的事要說吧?」
肖誠心侷促地點頭,卻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時,冬陰功鍋被端上來了,菜品擺了滿桌,肖誠心只顧著招呼花崇吃菜,話說一半沒了下文。
花崇索性先把話題撂出來,「昨天夜裡你來我們重案組了?」
肖誠心嚇得筷子都掉了,登時瞪大雙眼,「你,你知道?」
花崇沒說柳至秦在辦公室里裝了隱形攝像頭,只道:「半夜不睡覺,就為了來拿曲值的冰紅茶?」
「不是不是!」肖誠心急了,「我只是當時突然口渴,就喝了他一瓶。我,我還他一箱就是!」
花崇打量著肖誠心。
面前的人最近行事很奇怪,像正在謀劃什麼事,也像藏著挺大的秘密,但和陳爭口中「有問題的人」相比,似乎又差得挺遠。
花崇放下筷子,目光漸漸冷下來,整個人看上去很是嚴肅。
肖誠心不知是不是被懾住了,結巴道:「我,我就是心裡不舒服,想來你們重案組坐坐。我沒動其他東西,只喝了一瓶水。」
「為什麼心裡不舒服要來重案組坐?」花崇說:「昨天你們積案組沒有加班吧?你大半夜還待在局裡?」
「今年不是還沒過完嗎?我想抓緊時間多處理幾樁積案。」肖誠心低著頭,「說實話,荷富鎮那個案子給了我很大的動力——如果沒有抓到郭樞,那魯洲安就得一直被冤枉下去。像這樣的案子說不定還有很多,我們每偵破一樁,可能就能把公正帶給需要的人,不管這個人是活著還是死了。」
花崇喉結動了一下,終是沒有打斷肖誠心。
「一抓到郭樞,我就開始梳理下一個積案了。」肖誠心皺了皺眉,「但是我周圍的人都不配合我,就挺,挺煩的。今年我們組的任務已經完成,現在是年底,按以往的規矩,確實不用再忙案子了。可是,可是我還想辦更多的案子!」
說到這裡,肖誠心激動起來,「我知道別人怎麼說我們積案組,就檔案管理庫嘛。我以前覺得當個『檔案管理員』無所謂,反正清閒,還安全,對外一說,和你們重案組、刑偵一組二組都是刑偵支隊的刑警。但現在,我不想再過以前那種日子了!我半夜跑去重案組,主要是因為我心裡憋得慌,留在積案組我幹什麼都不得勁,去你們那兒坐坐,我感覺才好一些。我組上的隊員對我有意見,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半夜去重案組發呆,還故意避開監控了,沒,沒想到還是被拍到了。」
花崇辨別著肖誠心所言的真假,頗感無奈地發現,肖誠心此時爆發的情緒似乎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早就想找你和陳隊談心了,但一直沒能下定決心。」肖誠心正襟危坐,「昨天我在你們辦公室想了很久,覺得,覺得不找你說說,我這個年都過不好!」
花崇嘆氣,「你想調到重案組來?」
肖誠心臉頰紅得厲害,「是!」